第29章 盛名(2 / 2)

狗东西,本想这次对他温柔一点,但是他——不——配!

“八十六殿下”站在原地,被当场嘲讽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一时之间,惊得连手中茶盏都忘了搁下。

李禄大惊,怒道:“大胆黄墅!你就如此教导女儿?她这是大不敬!”

黄墅更是怒骂:“混帐,当着殿下竟敢口出恶言!还不赶紧向殿下赔罪!”

可黄壤心中早已气极败坏,哪肯理他,径直走了。戴月看看第一秋,又看看黄壤,实在没办法,只得随她一并走了。

黄墅只能赔着小心,道:“这丫头真是被我宠坏了,殿下万万莫听她胡言乱语。晚间我非得赏她一顿板子,让她再敢满嘴疯话。”

第一秋阴沉着脸,好半天,他道:“看来十姑娘对在下确实无心,此事就此作罢。但本座对家主的家教十分怀疑,日后还是不要往来了。”

说完,他一脸不悦,转身要走。黄墅忙拦住他,道:“殿下息怒,阿壤不识好歹。但是我看呐,戴月却对殿下十分有心。不如殿下就先纳她为妾,至于阿壤那丫头,我自会好生管教。定教她再不敢放肆!”

第一秋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他身边的李禄见状,道:“也好。横竖我们家殿下也是对戴月姑娘有意。”

黄墅忙道:“殿下,那仙茶镇之事……”

第一秋沉声道:“你家女儿虽缺乏管教,但本座却是一诺千金的。”

黄墅顿时一脸欢喜:“黄某在此恭喜殿下喜得美妾。”

第一秋这才略略点头,道:“三个月之后,本座上门纳娶。”

黄墅得了这偌大的好处,热情地将第一秋等人送出门去。

及至出了黄家,第一秋上了马车,李禄和鲍武骑马跟随。一直等马车前行,李禄才说:“监正这次虽说成功求得了戴月姑娘,但却把那十姑娘气得不轻。这梁子只怕是结下了。”

“那可不。”鲍武眉毛一挑,捏着嗓子学黄壤的语气,道:“八十六殿下……”

说罢,他爆笑出声。李禄忙喝道:“住嘴,活腻了你?!”

鲍武连忙收声,而正在此时,马车里,第一秋的声音传来:“你俩这么喜欢聊天,进来说个够。”

……李禄和鲍武进到马车里,第一秋特地让车夫放慢车速。二人只能一刻不停,捡着废话直说了一路。等回到司天监,喉咙都要冒血。

小院里,黄壤岂止是气得不轻。简直是恨不得扒了第一秋的皮。好在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也懒得理会这厮。

——还是潜心修武要紧,毕竟再过几个月,谢红尘就要前来仙茶镇捉妖了。

自己的资质能否入他法眼,就看接下来这几个月了。

红尘……好歹百年夫妻,这一梦,一半赠你,一半赠予谢灵璧。

黄壤继续闭关,戴月也安心待嫁。

原本一切顺利,然而这一天,皇帝师问鱼身边的福公公突然来请戴月,要她为陛下培育一株双蛇果。戴月并没有听说过这药草,但她还是一口答应。

——她知道第一秋是师问鱼之子。或许这次传召,培育所谓的双蛇果只是借口。更有可能是师问鱼想见见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

她既然应下,人又许了第一秋。黄墅便也没阻拦,反而是派人护送她,一路前往上京。

临走之时,戴月想了很久,却还是没向黄壤告别。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黄壤,她总感觉自己一身光环全部被剥落。如同寸缕未着般站在这个人面前。

黄壤下午就发现侍候的丫环换成了兰因。她当然得问:“戴月人呢?”

兰因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黄壤听闻后,也只是略略点头,道:“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这件事于梦外并未发生过,想来是因为梦外她拒绝了第一秋的求亲。师问鱼当然也就没有召见过她。如今既然第一秋要迎娶戴月,又要以仙茶镇为聘,师问鱼将人宣到上京看一看,似乎也不奇怪。

至于什么双蛇果……鬼知道什么东西。

黄壤也不在意。

她在梦外与第一秋相处多日,又是那种境况之下。若论亲近,自是亲近。但若说爱意,终究是交情浅薄,实在谈不上。

所以也不难受。

——狗东西,戴月半狐血脉,也很有几分姿色。那就祝你艳福永享啦!

而上京,戴月直接被接进了宫里,却并没有见到师问鱼。

福公公把她带到一处小院,指着一个盆里的双蛇果树说:“戴月姑娘,陛下早先就听说您育种之术了得。如今这双蛇果,就交由您费心了。”

福公公笑意盈盈的,看着十分和气,道:“此树三十年才一开花,又三十年结果。果苗极不易存活。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您能让它果期短些,当然了,若您能将它分株而种,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戴月看着盆中的这株双蛇果树,顿时傻眼。

第一秋当然知道戴月被接进了宫里,但只是培育一株果树么,他也不以为意。

谁知,没过几天,宫里却出了大事——那株双蛇果树,枯死了。

要知道,育种师在育种之时所学的第一课,就是对种苗的保护。像双蛇果这样的珍稀之物,尤其应当慎之又慎。以戴月如今的声名,竟然犯下这等大错,实在令人震惊。

第一秋闻听之后,立刻赶进宫里。

戴月捧着那株干枯的双蛇果,早已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第一秋只得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戴月哭得哽气倒噎。

旁边福公公道:“监正,这株双蛇果草,陛下穷尽人力,方才寻得一株!如今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一秋接过那双蛇果树,果然见其根须都已经枯死。

他看向戴月,目光自然变得奇怪。

而戴月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抽泣着道:“十姑娘……我要见十姑娘,她一定有办法!”

“十姑娘……黄壤?”这其中有何玄机?第一秋眉头紧皱。

——不管有何玄机,他现在都麻烦大了。那女人看上去,可是很记仇啊……

监正大人内心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