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将那封签拈在手里,举到眼前,连瞳孔都散大了——有人翻动过自己的箱子?!她转身要跑,门口却已经堵了一个黑影。
监正大人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你……."黄壤咽了咽唾沫,缓缓后退。监正大人步步紧逼。学舍本就小,终于黄壤腿弯碰到床沿,她一个没站稳,坐到了床榻之上。
监正大人缓缓俯身过去,他指间一捻,又是一张封签∶"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第、三、梦、先生——"
黄壤只觉得头顶一声炸雷,都想死掉算了。
"你、你……你听我解释,"她生来硬扯,"我我帮第三梦先生做事,手头有他的封签,并不奇怪呀!"
"是吗?"监正大人声音温温柔柔的。他一把握住黄壤的手,开始翻她的储物法宝!
该死的!黄壤突然发现,用他做的储物法宝一点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他想翻就翻,半点隐私也没有。
她只能奋力挣扎∶"你干什么!不知道翻人储物法宝很失礼啊!!"监正大人一手压住她,很快就从她右手的黄金手镯里扯出一个黑纱帷帽!
黄壤瞟了瞟那帷帽,不说话了,索性也不挣扎了。监正大人将她摁在榻上,笑道∶"来,继续说。"
黄壤死死闭上嘴,一言不发。
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监正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你化名第三梦……嗯?"监正大人咬碎银牙,"还骗我磕了三个响头.……嗯?"
黄壤臊得小脸通红,她只得小声狡辩∶"那、那也不是我的错呀,我拦了,是你自己偏要墙…..
"你还说!"监正大人气得天灵盖剧痛。
黄壤被他压得死死的,忙说∶"你也别难过了,刚才宗院监磕了十几二十个呢……."
一想到这里,黄壤简直是想死。
一自家姨母也……天呐…-—-
"要不你把我打死吧。"她苦着一张脸,"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打死你?"监正大人冷笑,好半天,他将黄壤扯起来,"你给我还回来。"
"还回来?"黄壤狐疑,"怎么还?"监正大人怒道∶"磕回来,快!"
"你……你也太幼稚了吧!"还是他只是想跟自己打打闹闹、亲亲抱抱?黄壤心里偷喜,遂与他翻滚纠缠,贴贴抱抱。
监正大人哪管这些?他一把揪住黄壤,将她死死摁住∶"快,给我磕回来!你个混蛋,你喝我满月酒!还敢让我磕响头.…."
他越说越恨,一把将黄壤转过身来,硬要她跪下给自己磕一个。
他一脸认真,黄壤真是气,火星子从眼里冒出来的那一种!
"第一秋。这个世上,抱着美人在榻上翻来滚去的男人不计其数。但只想让美人给自己磕三个响头的男人,非你莫属。"黄壤字字含恨。
监正大人冷笑∶ "不然呢?你还想如何?"这狗东西,真是令人费解。
"你……真是病得不轻!"黄壤冷笑∶"好,老娘磕,这就磕!磕完你就给老娘滚!"她也不含糊,跳到床下,双膝跪地,就向监正大人磕了三个头。
监正大人见她一脸怒气,还是有点怂,道∶"我、我可没逼你啊!"黄壤怒喝∶"滚!"
监正大人连滚带爬,很快离开了学舍。黄壤坐在榻上,真是越想越气。
他娘的。谢红尘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好歹也还懂点风情。这个家伙难道是个呆子?
真的,女人轻易还是别和离,不然一个不如一个!她坐在床沿,满心愤闷。
而监正走出学舍,也想了半天。不为这三个响头,那还为什么?!哼!
他经过学堂,正遇见宗子瑰的弟弟宗子馥。
宗子馥如今也是玄武司的夫子之一,见他一脸古怪,又从学舍方向来,不由问∶"监正去了学舍?"
监正嗯了一声,忽然道∶"本座有一好友,被人所骗,磕了三个响头。"宗子馥挑眉∶"所以?"
监正说∶"所以他便向此人讨还,与此人争执抓扯许久,此人终于磕回,却骂他有病。为何?"
"这……"宗子馥皱眉,也跟着思考良久。还是李监副从这里经过,听见这话,他笑着问∶"监正这好友,是被一女子所骗吧?"
监正大人严肃点头。
李监副提示∶"这女子很是美貌?"监正再度点头。宗子馥看他的神情渐渐变了。
李监副再提示∶"抓扯……是如何抓扯?"
监正大人道∶"于床榻之上,互相抓扯。最后女子自知理亏,终于认错,跪地磕回。"您这朋友是有病。病得不轻……"宗子馥先生摇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