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陷入沉默,孟鹤鸣淡然问道:“所以央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怎么处理我这个病人?”
央仪再次陷入窘迫。
所以怀着巨大的勇气在外面踌躇这么久,加之将他弄醒折腾到现在,结果是他没法吃药。
她不是早知道他喝过酒了么?
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
央仪露出懊恼的情绪:“对不起我刚刚真没想到。”
“Well。”
“我也真的不是要闯进你房间做一些让你误会的事。但是起码现在,我知道你确实发烧了,很高。所以,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开着房门睡,我今晚就在客厅。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
孟鹤鸣出声打断:“这是合同规定的义务?”
央仪喏喏:“倒是没写那么清楚。”
“所以呢。”他双手环胸,姿态高高在上,“你的动机。”
从进来到现在,只要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央仪都能察觉到,那叫审视,是上位者的审视。他的视线犹如实质,她深感不适,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动机就是……有个高烧病人在家,谁都没法做到不闻不问吧?”
一定是回答太平凡,让他失去了兴趣。
央仪想。
要不然沉默怎么会持续得这么长。
她很识时务地收拾好散落在床头柜的东西,慢慢起身。
央仪不知道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孟鹤鸣想到了其他。
那天之后,他的母亲黎敏文找过他。
问他打算和这位央小姐玩到什么时候。
孟鹤鸣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你有利可图时是什么样的。”黎敏文说道,“就像当初你盯着这个位置。”
利益和爱情,我想前者更实际。
这是孟鹤鸣留给她的话。
此刻他并不是对这句话有了松动,而是贪心地想,为什么不能全部掌控在手中。
兼顾两者于他来说应当游刃有余。
他忽得出声叫住央仪。
客厅光源近在眼前,回身时客房昏暗的光线再度让人适应不了。双目无法聚焦,停留在虚空的视线懵懂又可怜。
而恰好,孟鹤鸣足够看得清黑暗里的一切。
高烧和酒精持续折磨他半个晚上,让他骨头缝里都迸发着酸涩热意。他知道自己没那么清醒,甚至有点疯,却还是说:
“你不如试着忘了那份合同。”
央仪怔在原地,似乎在费解话里的意思。
见她迟迟不给回音,孟鹤鸣难得烦躁,顺手解开睡衣领口,像问她,也像问自己:“需要我说那么明白吗?”
他字字珠玑:“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
***
处理完方尖儿的事到家其实不算晚。
这个点孟鹤鸣该出现在公司,出现在饭局,出现在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方,而不是未置一言地在家等她。
最近似乎常能见到他。
央仪环住孟鹤鸣的腰。
她将手环抱在他身后,细细数着这些天和方尖儿见面的次数和缘由,掠过最为混乱的那一段,只说闺蜜遭遇了平生最渣之渣男。
果然,孟鹤鸣对此没什么兴趣,淡淡拍了拍她的背:“有需要找我。”
“要孟总出面,那得多大的事啊。”央仪仰起头,笑得很动人:“那我还是希望这辈子用不到。”
手机在玄关台上亮了一下。
孟鹤鸣提醒:“有消息。”
这个点,央仪想了想:“可能是我爸妈吧。”
顺手在他怀里解锁手机,聊天界面很空,是新添加的好友发来的信息。
【今天谢谢。不用回,我工作了。】
孟鹤鸣的声音落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