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么想着,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西服。浅淡的烟味飘了过来,行走间都避不开那团青雾。
一支烟到头,恰好走到门廊下。
这支烟的工夫里,管家几度想开口,都被那根烟底下的克制和冷淡给逼了回去。
他知道少爷不喜欢在想要安静的情况下被打扰。
现在大概如此。
连轴转的工作让人太累。
他想要休息。
一路跟随孟鹤鸣的脚步,迈上台阶,越过门厅,再穿廊而过。
这不是去往二楼卧室的道路。
管家实在没忍住:“您今天睡楼下?”
“先不睡。”久未开口,孟鹤鸣的嗓音略有沉哑,他径直往前,直到停在一扇偏僻的房门前。
庄园安保系统很严密,大约是出于对这份严密的放心,监控室几乎无人值守。
当然,大户人家讲究隐私,不会随时随地把自己的生活摆在外人眼前。
孟鹤鸣停在这扇门前时,管家感到心惊。
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是他这位管家不知道的?
“少爷,这……”
孟鹤鸣将一支未点燃的烟折在手里,“让人来调下宴会当晚的监控。”
烟丝从揉皱了的卷烟纸里冒了出来。
他垂眸:“隐秘点。”
那间监控室最终只有孟鹤鸣一个人进去。
管家如影随形守在门口。
他并不知道,对着一整面监控墙的男人是怎么将揉皱的烟重新点燃,怎么用指腹一遍遍摩擦火机砂轮,玩转着手里那一小簇蓝色火苗。
临近五点,天际泛白。
孟鹤鸣终于从监控室出来。他眼底隐隐有了血丝,是长时间盯着屏幕疲倦的象征。
管家小心翼翼观察,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发现。
孟鹤鸣面色平静地带上门,边走边解开袖扣,丢在金属托盘里。
叮当两声,仍在沉睡中的宅子荡出了回音。
这个凌晨。
管家只知道少爷回来后去了趟监控室,而后无事人似的回了二楼主卧。
直到早上九点,主卧依然毫无动静。
九点零四。
醒来第一件事,央仪就是去摸手机。
昨晚睡得晚,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时钟显示九点过四分,早就过了她平时起来的点。
骨子里仍有些倦怠,她不太想动,反正这栋房子里也没人管她。刚想着要不要再躺一会,余光一瞥,似乎瞥到窗边贵妃椅上……
有人?!
央仪倏地起身,动作太猛,头磕到了床靠。
嘭一声轻响,惊动了贵妃榻上的人。
西裤下两条长腿散漫地交叠在一起,因为她这头的动静小幅度地晃了一下。往上是略显褶皱的衬衣,和一段凌厉的颈。他仰靠在塌上,一手搭着靠背,一手枕在脑后,脖颈后折,以不怎么舒服的姿势撑在那。
在她这一声不小的碰撞后,反折在靠背边缘的颈慢慢直起,露出男人覆着一层青灰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倦怠的眉眼。
央仪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