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散发着漫不经心的从容。
被他工作时的强大气场震慑。
央仪心脏怦怦直跳起来。
原来孟鹤鸣跟她在一起时都是收敛了的。
目光下移,落在车内仍在专心致志与那层贴膜作斗争的年轻脸上,她按捺不住的心跳声愈发鼓噪了。
新的车,新到还未来得及做任何改装,玻璃自然是透亮明晰、一眼到底毫无隐私的。
“路周。”
顶着毛茸茸黑发的脑袋晃了一下,没抬:“啊?”
央仪抿了下唇:“没事。”
她第一反应是把那颗黑色脑袋按下去,再低些,最好不让窗外的人有所发觉。
等这阵下意识的反应过去,她又想到近些天的冷战。
追根究底,源头无非就是他们之间只有予取予求,没有信任。她凡事胆战心惊,没有一点自己的样子。
过了叛逆的年纪,央仪却起了叛逆的心。
她破罐子破摔。
把“没事”两字咬得很重。
车厢就这么大,要是还听不出身边人的异样,那才叫迟钝。路周缓缓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十数米开外,孟鹤鸣在那。
他从容地站在人群中,气场强大,想叫人忽视都难。
有些话在嘴边欲言又止数次,路周仿佛明白了什么,失望地垂下眼:“你是想让我躲一躲?”
“不用了。”央仪摇头。
男生对自己很残忍,笑了下:“现在还来得及。”
在她无声胜有声的眼眸中,路周一咬牙,曲起腿矮了下去。Mini车型紧凑,原本卖点就是时髦小巧,让那么一个手长腿长的男生矮下车门并非易事。
他屈到一半,忽得被拉住胳膊。
属于女人的手心贴着他的皮肤,细腻又柔软。跟她的声线一样,容易让人鬼使神差,神魂颠倒。
他想为她做很多,做更多。
“真的不用。”路周听到她的语调从犹豫变得坚定。
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使她一改从前。
路周拧眉,慢慢坐直身体。手心攥着从手套箱上撕下的塑料膜,窸窣作响。
眼下,比起深究,他其实更期待哥哥的反应。他那样深藏心计的男人,看到这幕——女朋友和亲弟弟坐在车里相处愉快——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向车外望。
那里似乎有所感应,在谈话间无声瞥过来一眼。
很轻的一眼,没有实质,停不到半秒。
车里两人却不约而同加快了心跳。
“我其实不太懂。”路周保持身体向外的姿势,攥着塑料膜的手心微微汗湿,“你为什么这么怕他知道?”
他为接下来的话感到紧张,不想没有退路,借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
“就算他知道我们之前就认识,那又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多清白。总不能是因为在我说喜欢姐姐之后,姐姐发觉我才是真爱,心虚了吧?”
如果只当是普通朋友,大可以放松,坦然,无所畏惧。
他多么想玩笑是真。
远处的说话声近了。
那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他们正后方。
一门之隔,外面的恭维声源源不断传入车里。
央仪在这片此起彼伏的声音里很轻地说:“我只是怕他会不高兴。”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男生嗤笑,“他天之骄子,美人在怀,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总不能气度还那么小,不让人正常社交吧?”
央仪没说话,路周在这份安静里嗅到答案。
他扭头:“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