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再次相见的日子,又何尝不是想想都觉得十分美好的呢? ”
赵蓁依旧低着头,伸手缓缓轻抚初雪剑的剑身。
她剑体依然尚未大成,时刻都在忍受着穿心蚀骨的痛。
但此时,赵蓁觉得这点痛似乎也不算什麽。
师父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她的心湖里。
一点点抹平了那荡漾不止的湖面。
许久后,赵蓁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山峦。
眼中再无半点悲伤,取而代之的却是带着锐利光彩的期望。
身上甚至隐隐有剑气涌动。
搁放在双膝上的初雪剑颤鸣不已。
许知行皱了皱眉,赵蓁这并不像是剑体大成的徵兆。
反而更像是心境波动,致使体内剑气不稳的迹象。
赵蓁猛地站起身,初雪剑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回到剑鞘中。
这一刻,她身上那躁动的剑气竟然顷刻间全都平息下来。
整个人就好似一柄藏锋於鞘的宝剑,不显露半点锋芒,但立在那,谁都能看得出她的不凡。
赵蓁握着初雪剑向许知行抱拳躬身道:
“师父,弟子请辞,还请师父准许。”
许知行一愣,有些愕然。
这反转来的太快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麽多年,蓁蓁是最依赖他的。
十多年了,两人说是师徒,但更像是父女。
如果非要将这个世界上许知行身边的人在他心里排个先後,赵蓁绝对是第一位。
不仅是两人相处时间最久,更因为赵蓁是赵寡妇的女儿,是许知行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的一个对他投以最大善意的人的後代。
并且许知行心中始终对赵蓁有一份亏欠,当年如果他能在酒坊多留一点时间,或者乾脆留下来过个中秋节。
赵寡妇或许就不会死。
赵蓁也不会因此而性情大变。
从一个活泼开朗,精灵可爱的女娃娃,变成一个性格内敛,性子愈发冷淡的少女。
这其中所要忍受的内心折磨有多重可想而知。
所以听到赵蓁要离开,许知行忽然有些难以接受。
就像是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忽然告诉他要出去闯荡了。
许知行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道:
“你...你要去哪?”
赵蓁眼眶泛红,但语气却无比肯定。
“师父放心,我剑体尚未大成,不会这麽傻现在就跑去报仇,我只是想去江湖上走走。
师父您不是说过吗?一柄剑想要真正成为绝世宝剑,出炉之後,还要经历千百次的磨砺。
我修行《剑经》十多年,日日承受剑气穿心蚀骨之痛。
可就算如此,体内剑气再浑厚也始终难以迈出这最後一步。
学堂里太安逸了,也太安全了。
这样的环境适合读书,适合大虎师兄和知秋师兄那样的纯粹读书人。
但不适合我。
因为我修的是剑道。
是剑仙之道。
师父,请你允许我离开学堂,离开龙泉,去江湖上走走,去看看世间风雨。
去...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