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番云雨过後,胡氏摸着石宽的头,心疼地说:
“这是咋回事儿,都淤青啦?”
“今天钉钉子时,突然飞出一只蝙蝠,我吓了一跳,头一偏就撞到锤子上了。”
石宽哪敢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
胡氏吐了口唾沫,涂在淤青处,又说:
“明儿我去安儿那,给你讨点奶水来擦擦。”
“这是锤子砸的,又不是鞭子抽到眼睛,能有用吗?”
民间常有些小偏方,受了点小伤小痛,就用哺乳期的奶水来治疗。梁美娇的孩子一岁多,还没断奶呢。一想到可以用梁美娇的奶水,石宽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胡氏摸着那块淤青,似乎有些顾虑。
“有用是有用,可你只是个下人,我帮你去讨奶,难免会惹人怀疑,还是算了吧。”
石宽刚热起来的心,瞬间又凉了下去,不过胡氏说得也有道理,可别弄巧成拙,坏了好事。
“就一点淤青,过几天就消了,不用那玩意儿。”
也许是想补偿石宽,胡氏往他身上贴了贴,调侃道:
“我是没有了,有的话非把你的脸都涂满不可。”
石宽到底是年轻力壮,一个翻身就压了过去,坏笑着说:
“没有也能涂啊。”
胡氏真挺佩服石宽,每晚都能来个两三次。这种事多了,新鲜感也就没那麽高了,她并不着急,捧着石宽的脸,温柔地说:
“明天要发月钱了,我给你几块,你自己到外面买点东西补补吧。”
“那可太感谢啦。”
为了报答胡氏,石宽只能更加卖力地伺候,几番攻守下来,把胡氏弄得白眼直翻,差点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果然发月钱了,不过是发给文家的人。石宽这些下人啊,还得再等几天呢。胡氏对石宽那可是真好,说给就给,悄悄塞了八块银元呢。
这可太多了,比一个月的工钱还多呢,石宽紧紧攥在兜里,时不时就得摸一下,就怕它又飞走了。
他想着把钱藏在枕头底下,可这小屋连个门把都没有,万一遭贼了,都不知道上哪儿要去。
正琢磨着怎麽妥善保管这笔“巨款”呢,他就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文贤昌脚底下像生了风一样,远远地就哼着小曲跑进了胡氏的院子。
“妈,你在家吗?我想和石宽出去走走。”
胡氏本来在屋里数钱呢,听到文贤昌的声音,立刻把那一沓沓的银元捧进箱子,盖好盖子推进床底。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出客厅。
“你又来干嘛?刚发月钱,是不是又花光了,跑我这儿来搜刮?”
“你怎麽总把我往坏处想呢,我保证这个月都不问你要钱,你就让石宽跟我出去走走就行。”
文贤昌嬉皮笑脸的,走到客厅门口,一屁股躺在胡氏平时躺的躺椅上,摇了几下,可惬意了。
石宽只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儿子来借人,哪有不给的道理。胡氏也不问原因了,甩甩袖子,骂道:
“滚吧滚吧,只要不问我要钱,爱去哪儿去哪儿。”
文贤昌借着摇椅往前摇的劲儿,一下子弹了起来,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