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少,你这是瞧不起我赵老财啊,你要是给钱,就自己出门,爱去哪吃去哪吃。”
这赵老财,对家里下人小气吧啦的,对那些狐朋狗友倒是大方得很。谁到他家打牌,他不管输赢,都要管饭,还整得挺丰盛。
文贤昌有点不好意思,把钱收了回来,拱了拱手,笑着说:
“那就谢谢赵兄了。”
吃完晚饭,下人挂起马灯,四人又围坐在西屋里。
这回赵老财不坐正东方了,坐到了正南方,嘴里还嘟囔:
“坐东向西,越打越输(方言:xi)。这回我坐南向北(方言:be),肯定越打越得。”
“还有这说法?那石宽你坐东方来。”
坐在正东的文贤昌,听赵老财这麽说,也有点犯忌讳,站起来把刚要落座的石宽拉过来。
石宽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的钱。不过他脑子一转,笑嘻嘻地直说:
“那我去撒泡尿,把晦气都冲走。”
“去吧,去吧,别掉粪坑里就行。”
牛公子人傻钱多,才不信这些,挥挥手,催石宽快去快回。
石宽出了门,拐到院子角落,钻进茅房。他从兜里摸出十几个银元,塞进开了口的鞋子里。可这地方才塞下五个,就没地儿了。
他又蹲下来,抬起一只脚,抓住裤管用牙使劲咬,没一会儿,裤管下缘就被他咬出个洞。他把银元往破洞里塞,这次能塞不少,足足塞了十六个。
他还想把另一边裤管也咬破的,可是一想藏得太多的话,肯定会被觉察,所以也就算了。拉了泡尿,匆匆的跑回去。
“快着点啊,你是不是没吃过这麽好的啊,咋还拉肚了。”
文贤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见石宽进来就开骂。
“那倒不至於,赵老爷家这院子太大了,我头回来,一下就找不着北了,跑到那边去了。”
石宽点头哈腰地赔不是,然後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他俩出老千的,任凭赵老财和牛公子怎麽换座位,怎麽搬开他们认为挡财的东西,还是一直输。
还没到半夜,牛公子就输得没脾气了,一甩手,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看来还真不能不信啊,我今天下午出门前,拉着老婆进屋弄了一回,真是输得兜比脸都乾净了。”
“难怪呢,你刚坐下,我就拍了一下你膝盖,现在想肯定是沾上霉运了,连我也跟着你一起输。”
赵老财也不高兴了,站了起来。
“你摸我,还怪我,指不定是你自己裤脚沾了屎,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懒得回去了,你给我安排个客房,让我睡一觉。”
牛公子和赵老财挺熟的,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从西屋的侧门进里院去了。
文贤昌和石宽俩赢了钱的,得回去数钱呢,自然不会在赵老财家留宿,假客气了几句,就冒着蒙蒙细雨走了。
来时坐滑竿,回去就得跟着一起走了。不过因为赢钱,文贤昌倒也无所谓。
石宽嘛,有伴一起走了,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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