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比较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石宽便猫着腰小跑过去,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这条小巷是他们家和杨氏家院墙间隔出来的,走到最里面,就是杨氏家後院的小门。这人该不会是去杨氏院子里偷东西吧?
石宽心里正想着呢,脑子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人肯定是去杨氏家偷东西了。
杨氏的院子里就只有一个人,看管得也不严。而且这里还有个小门,要是爬别家的院墙,啥工具都没有,那肯定是爬不上去啊。
小巷里比外面还要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石宽听到了两声撬动的声音,然後就没动静了,他断定那小偷已经钻进去了,便又摸索着向前走。
到了那小门前,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从那模糊的亮光里看到,那小门果然已经被撬开了。石宽想都没想,就跟着钻了进去。
这院子可真大啊,也不知道那小偷去哪里偷东西了?夜静悄悄的,连个虫子叫都没有。他先是在後院转了一会,没发现有啥异常的。
又走到了前院,刚到杨氏的厨房边,想要观察一下,就听到佛堂那边有人说话,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争论。石宽心里犯嘀咕了,杨氏家就杨氏自己一个人,这是谁在聊天的?
他灵机一动,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刚才跟着的那家伙根本不是贼,而是杨氏的老相好,现在两人见上面,正在打情骂俏呢。
那杨氏寡居这麽久,怎麽可能没有个老相好?看那天她对自己的盘问,什麽问题都问得出,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经人家能问出的话啊。
既然被他撞到了,那就要看一下这个老相好是谁才走啊。想到了这里,石宽心里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轻手轻脚的朝杨氏卧室後窗走去。
远远的还没有靠过去,就看到了那窗户里透出模糊的光,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楚。
走到了窗户下,他的心又发生了改变,因为里面的对话声说明,不是在偷情,而是在吵架。
“陈管家,你放尊重一点,你要和我讨论下人的问题,不会白天来吗,这大半夜的,你偷偷的溜进来,到底想干什麽?”
“茗月,你别这样,你一个人不寂寞吗?我来陪陪你。”
石宽踮起脚尖,从那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只见杨氏穿着白色的小衣,手上还拿着青衣外套捂在胸前。神情很紧张,她另一手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指着站在门边的陈管家说:
“好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我是老爷的女人,你也敢说出这种话。”
陈管家早有准备,并不害怕杨氏,一步步的靠向前,一边手去解那衣服马褂一边说:
“茗月,别提老爷了,老爷要是还想着你,你就不要独守空房了。”
“别叫我茗月,茗月也是你这个奴才叫的吗?快点给我滚,有没有听到?不滚我就叫人了。”
杨氏退到了床前,退无可退,不断的用手挥着那鸡毛掸子。
陈管家之前还是比较斯文的,听到了杨氏这样的辱骂,也就不装了。他把脱出来的短马褂往旁边一扔,立刻上前抢杨氏的鸡毛掸子。
“你叫吧,叫破喉咙看看有没有人会来,就算是有人来了,你以为我会怕吗?老爷早就把你丢入冷宫了,遇上我那是你的福分,老老实实的跟我做个露水夫妻,以後还有你的好日子过了,不然的话,我让你在文家都待不下。”
杨氏一个女人家,哪里是陈管家的对手啊?拉扯了几下,鸡毛掸子就脱手了,人也摔到了床上。
“你别过来,老爷再怎麽冷落我,我也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你要是敢玷污我,我明天就跑出去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