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把手伸得老长,冲着李一眼直晃悠,喊道:
“嘿,你别急着走啊,你一下子说这麽多,我哪记得住啊?”
李一眼才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远。
“行了行了,别叫了,我让火生跟过去,再问一遍,顺便帮你把药捡回来。”
老太太说着,又给另外两个下人安排了任务。
“把他抬走吧,看看他主子回来没有。”
石宽还想说点啥,人就已经被抬起来了。他心里不禁感叹,自己可真是条狗啊。说被抬来就被抬来,说被抬走就被抬走。
不过还好是老太太的狗,要是换作其他阿三阿四家的,估计早就被人家炖狗肉吃了。想到这,他的心里倒是宽慰了不少。
胡氏从杨氏家串完门回来,已经从大耳刘那听了个七七八八,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正想着该怎麽办呢,石宽就被人抬回来了。
“你看看你,惹谁不好,偏去惹老爷,这下吃苦头了吧?”
石宽哪敢答话,只能可怜巴巴地躺在门板上。他心里委屈极了,自己明明一点错都没有,为什麽每个人都要指责他?
那两个帮忙抬人的下人,看了看院子,问道:
“放哪儿啊?”
胡氏指了指旁边的小屋,说道:
“抬进去吧。”
两个下人把石宽抬进了屋里,连门板一起放在床上,也不管人下不下来,转身就走。
胡氏和大耳刘也跟了进来,胡氏不满地说:
“这下好了,有人白吃白住了。”
大耳刘可能是还念着那几个鸡蛋的情分,关心地问:
“阿宽啊,你这是咋搞的?冷不冷啊?要不要我帮你挪到床上去?”
“冷,我自己撑起来,你帮我把那门板扯出来吧。”
石宽把脸转向一边,懒得去看胡氏,心里嘀咕着:我每天晚上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左一句小老公,右一句小老公地叫着。现在我受伤了,你竟然说我白吃白住,真是比婊子还无情啊!
他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在大耳刘的搀扶下,往里边挪了挪,然後用手撑住床板,让大刘把那门板抽出来。
躺在铺有稻草的床上,背後盖上被子,身体终於感觉舒服了一些。等他把脸转过来时,已经看不到胡氏的身影了,心里不禁又多了一丝怨恨。
大耳刘人还挺不错的,忙前忙后的。没事的时候,还在床前问这问那。
没过多久,那火生就把药捡回来了,交给了大耳刘。
石宽没记住李一眼说的那些药名,但是他记得怎麽用。他看到那些药是分成两包的,就说:
“你看看是不是有一包研成粉末的,帮我把那些粉末撒在伤口上,另一包找个瓦罐,帮我熬成汤。”
大耳刘拿着那两副药,打开了其中一包,高兴地说:
“老太太人真好,还帮你捡药。等你好了以後,可要去谢谢她啊。”
石宽心里嘀咕,我谢个啥啊,明明是她儿子叫人打的我,她帮我捡药不是应该的吗?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他伸手把被子扯了下来。
“撒均匀一点哦,别撒太多啦,得分好几次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