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赶紧用掌肚把眼泪往两边耳夹擦去,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没哭,刚才被你的头发扎到了。”
“哦!”
看着杨氏露出来的上半截身子,石宽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把衣服穿上,然後走到窗前,推开了那窗户。
这个心里一直渴望着的男人就要走了,杨氏也是充满了不舍,不由自主的叫道:
“等等!”
石宽停止的攀爬,回过头去,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着:
“怎麽了?”
杨氏真想把被子全部掀开了,然後四仰八叉的躺着,对石宽勾勾手指。可是她不敢,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被硬生生的吞回去。
片刻后,她才深呼一口气,慢慢的说道:
“你不是和姐姐了吗?怎麽还要来惦记我?”
既然是不能在一起了,石宽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咧嘴一笑,然後爬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杨氏傻傻的坐在床上,揣摩着石宽刚才那一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感觉身子发凉了,打了个喷嚏后,仍然弄不明白。她掀开被子钻进去,扯过一个枕头搂抱住,慢慢的闭上眼睛。
只是烦躁的心怎麽能让她睡得着?她和桌子上那盏马灯一样,一起燃到了天亮。
出乎意料,失眠了好几个晚上的石宽,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他兜里揣着银元,来到了集市上。
从家里出来两个多月了,这次回去一定要风风光光一把。
第一,得买一盏马灯。家里的小油灯太昏暗了,面对面站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分出对方的衣服颜色。
第二,给七爷买双布鞋。七爷现在穿的那双布鞋,春夏秋冬都套在脚上。只要脱下来,隔着三道门也能闻到那臭味,多买一双,也就有的轮换了,不至於那麽的臭。
至於衣服嘛,那就不要买了。老太太之前送给他一块布,拿回去给七爷,让七爷自己找裁缝做。
石宽还买了一捆麻绳,一本印刷的通书,一把菜刀,两个菜坛子,十个瓷碗。为什麽要买这些?他也搞不懂。反正是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哪个摊档有人围多的,他就买什麽。过年嘛,人家买的,他也买了。
他还买了一对箩筐,把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了筐里,挑着就往回走。路过了一个卖布的摊子时,看见有两个年轻的妹子在挑选布匹,把那花花绿绿的布往身上搭,左扭右扭的,忍不住就驻足观看。
那俩年轻的妹子看见有男人色眯眯的盯着她俩,脸一红放下布匹,转身走了。
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见此情景,不高兴了,板着脸说:
“你要买东西就买,不买挑你的担子走快一点,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
石宽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老板,客人没走,客人来了。”
中年男子看着石宽,身上的衣服虽然被磨破了不少,但看得出之前的华丽。不过却又是挑着担子的,猜测不出到底是不是有钱人。他把脑袋往回缩了一点,试探着问:
“你要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