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喜欢冷冰冰的手术台,也不喜欢空荡荡的家,只不过一直以来一个人单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可是现在突然要他在这种欢庆热闹的场合里担当主角,他一时倒不太适应,拧巴地让大家不许起哄。
“我才不过什么生日,”周书闻硬邦邦地说:“多麻烦。”
但秋恬朝他撒娇了。
他对这种攻心之策一向没有半点抵抗力。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过生日诶,”秋恬用灼亮的眼睛看着他:“你不想和我一起拥有一个特别的回忆吗?”
其实这时候秋恬不太舒服。
他吃过午饭后吐了,好像肠胃已经不太能适应人类的食物一般,开始吃得很少。
大家围坐在一起商量生日要怎么过,他就抱着一只热水袋靠在周书闻肩头,眉目格外安和宁静。
当时周书闻只想亲他。
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不得不按捺下来,假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从矫揉造作斩钉截铁的“多麻烦!”,到压着上翘的嘴角做作点头,前前后后顽强抵抗了不超过半分钟,周书闻就迷失在了温柔乡里。
不过应寿星本人强烈要求,大家还是稍微收敛了些,没有把周书闻平平无奇的三十一岁生日办得如同六十大寿那样铺张浪费。
商议之后大家一致决定,不订什么花里胡哨的酒店场地了,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庆祝一下。
·
一月十三号当天,秋恬早早起了床。
他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买了花和彩带,将屋子里四处都挂上了气球。
进门的入室大厅的那一整面墙,挂满了用字母气球拼成的“happy birthday”。
至于生日礼物,他悄悄咪咪溜出去买的那条领带早就被抓包了。
从潘文生乡下的宅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是老潘亲手把袋子交给周书闻提着的。
事已至此,秋恬也就不再把领带当做惊喜。
周书闻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后,他就攥着领带屁颠屁颠跟在周书闻身后,要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戴这一条。
衣帽间里,周书闻站在收纳领带的衣橱前,看着秋恬一大早的忙活劲,想逗一逗他,故意装作挑选其他领带的样子,朝秋恬抬了抬眼皮:
“想让我戴你这条?”
秋恬用力点头,像个献宝的小朋友。
周书闻将衣橱关上,侧身靠在门边,笑着说:“好啊,那你帮我系。”
秋恬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迷茫。
“我是很愿意的,”他为难道:“但是我不会呀。”
周书闻忍不住了,捧着他脸狠狠亲了一口。
太可爱了,可爱到他都舍不得再逗他。
他直接将秋恬抱了起来。
秋恬抓着领带的手环到他脖子上,他鼻尖嗅着秋恬发间的香气,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周书闻让秋恬跨坐在自己腿上,一边亲他,一边抓着他的手教他怎么系好一条领带。
今天的天气是真好啊,隆冬里很少能见到如此明媚的太阳。
大片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进来,他电视墙上那一整片油画里的麦浪宛如沐浴在盛夏里。
秋恬的发丝、睫毛也是金黄,侧脸被勾勒出淡淡的金边,浅黄的眼瞳明亮如透明的泉水。
一开始他很认真地在学习。
周书闻看着他认真垂落的眼睫,仿佛能读懂他的内心——他想让周书闻在生日这天拥有一个系得最漂亮的领带。
微凉的指尖时而滑过咽喉,周书闻忽然拉起他的手,在洁白如玉的手背上点了个吻,用灼灼的目光注视秋恬。
某种程度上说,秋恬真的很懂事,也很聪明。
往常学习能力极强,只通过人类的口型和肢体就能迅速掌握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