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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有一点胃痛,但又不全然是从那个器官里散发出来的,胸口发闷,关节冰凉酸软。

这种浅淡的、缓慢的不适遍布全身,在放松时研磨神经,可一旦集中精神去感受,却又总是抓不出痛觉产生的具体位置。

秋恬在睡梦中皱起眉,感觉身上一半冰凉一半滚烫,口鼻被蒙在海里,满是窒息的恐惧。

这样的难受持续短短一瞬,他在一阵战栗中猛然惊醒。

铺天盖地的潮水退去,新鲜空气灌入鼻腔,那仿佛被抽空压扁的胸腔再次充盈起来。

他又能呼吸了。

窗外天光竟然已经亮了。

灰色朦胧的室内,秋恬恍惚听到一串压抑的呼吸声。

我喘得这么厉害吗?

他大脑迟钝地想着。

然而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涣散的视线缓缓聚焦在天花板上,秋恬才一点点意识到,这样压抑的,伴随浓浓恐惧的呼吸并不来自他自己。

他朝枕边偏了偏头,脖颈僵硬的酸痛让他不觉抿了下唇。

窗帘缝隙里灰白的亮光模糊成一团朦胧的光晕,秋恬不确定是因为纱帘柔软的阻隔,还是他自己眼里含着泪水。

周书闻就坐在他身边,俯身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瞳里满是紧张和忧惧。

“终于醒了?”他急切的。

终于?

秋恬顿了下,他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弯,觉得自己分明是在难受的那一瞬间惊醒的。

为什么周书闻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尝试活动了下身体,连手腕都是一阵酸痛,身上黏糊糊的,似乎出了很多汗。

“我……”声音简直艰涩不比,秋恬偏头咳了声,沙哑道:“我发烧了吗?”

“没有。”周书闻说。

“那是又流鼻血了?”

“也没有……”

秋恬蹙了蹙眉,不明白了。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周书闻为什么如此不安和苦涩。

他额角的细汗不比秋恬的少,弯曲的腰背仿佛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许久,肩颈和手臂的肌肉都紧紧绷着。

胸膛不定地起伏,像是刚仍然心有余悸一般,他眼里的恐惧是从灵魂深处挣扎出出来的,无处藏匿地占据整个身体。

周书闻抬手轻轻拨开秋恬汗湿的额发,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秋恬却隐约能感受到他指尖残留的僵硬。

“还有没有不舒服?”他问。

秋恬摇摇头。

说来也稀奇,这次他只在睡觉的时候难受了一瞬间,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全身的疼痛都退潮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长久以来大山一样压在身上的沉重的舒服退去了,整个身体都轻松无比。

如果不是关节处还残留着熟悉的酸软,秋恬恍惚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新生的时候。

他撑着床垫坐起来,周书闻立马扶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支撑不起自己身体的重量似的。

“不用。”秋恬轻轻按住周书闻手背,说:“我今天感觉还不错。”

周书闻眸光动了动,不敢相信的:“……真的?”

秋恬不明所以,笑起来:“当然了,今天很轻松……”

他说着担忧地摸了摸周书闻的额角:“你怎么啦,我昨晚做什么吓到你了吗?”

周书闻目光紧紧注视着他,秋恬不知道他在心里过了什么样的念头。

大约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分钟,直到窗帘缝隙里的光线越来越强,浅淡的灰白的光逐渐染上朝阳的颜色,周书闻的脊背才缓缓放松下。

他倾身,用力抱住秋恬。

秋恬能感到周书闻的手臂将自己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