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
章芩觉得自己说完这个姓氏,男人都松了一口气。“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苏光霁点头,他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是林这个姓氏就好。他将成绩单折好,放在床头柜上,但很快又起身把着这几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糟心。
男人吐了口浊气,好了,现在顺眼多了。
“所以你也得上课了?”
苏音点了点头,她一直因为记忆的问题睡不好觉,整个人多了起床气,大早上顶着凌乱的头发气鼓鼓地坐在书桌边上。章芩这人行动力极强,前两天才说过这件事情,这两天已经把书房布置成了小教室的模样,还买了一块白板回来。
“哈哈哈哈哈,好妹妹。这感情我记住了,下次带你吃好吃的。”
“滚啊!”
上面一米九几身高极具压迫感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瞥了两个人一眼,梁谨立马就坐直了身体,说句实在话,这人上课的确讲得很不错,比英语老师发音都标准,甚至针对两个人专门做了口语的训练。
尽管最后也没有成功。
主要是苏音,她一贯喜欢尾音微卷起来,导致说英语并不算标准。大高个重复了一遍音节。女孩倒是乖巧地跟了一句,一副“你说我就跟,但就是不改”的无赖样。
这对强迫症而言简直就是挑衅。
翟子涛忽然把一张试卷递给梁谨,自己拉了一个凳子坐到女孩对面,面无表情,说出的话都感觉很凶,“跟着我念。”
结果还是这样。
他垂眸,女孩仰着头,正襟危坐,手揣着膝盖上,很乖很乖的模样,可偏偏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在捣乱。
他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再次重复了一边英语单词。手上的触感很不同,苏音本就生得好看,透骨的妩媚,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足够让人心动,此刻两个人隔得太近了。
少年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再次放慢了语调,让她跟着读。
舌头是淡淡的粉色,牙齿雪白,女孩也很听话地跟着读。
在阳光下,整个人雪白得仿佛在发光。
是挺好看的。
少年想要将手收回来,可是女孩却丝毫不用力,像是完全信任般,把头依偎在他的手上。他只觉得手心发烫,她的脸小,头也小,正好落在他粗糙的手里,像是稀世玉器落入了泥地般。
“起来。”
从梁谨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小半边侧面,更不用说他此刻还在做题,压根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大高个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听到一样。
“好。”她应道,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她太困了,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好不容易等太阳上来了,能好好睡觉的时候,却还有课?!她才起来一半,像是彻底放弃了一样,又压下去,像一只瘫成一堆液体的小动物。
“我困了。”
“起来。”
她不怕他。翟子涛从小就因为傲人的身高和惯常的黑脸,沉默寡言的他一向开口都能吓到邻居周围的小朋友,凡是他说出口的话都能让熊孩子哭唧唧。但这个“熊孩子”不仅不怕他,甚至把头埋在他的手里,举起了一只手指,闷闷地道,“让我睡,我加钱。”
加钱。
啊,多么美妙的词语。
“好的,老板!”不善言辞的人这句话说得贼溜,“老板真阔气,您继续……睡吧。”最后两个字和前面隔得有点远,声音放的很轻,像是在哄人般。
手心的触感太柔软,女孩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玉器,美好珍贵,就连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气。离他太远了,远的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短暂交汇了片刻。
直到,门被推开,一声闷响伴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梁谨一回头,登时被一只歪头歪脑一脸懵逼的动物笑到了,哈哈大笑,“哈哈,苏音,你咋跑地上了?”
家里钦点作为监督的做饭阿姨笑眯眯地端着一盘果子上来,看到摔倒在地上的苏音,大惊失色,和梁谨两个人七手八脚把人扶了起来。
苏音看看地,看看一脸若无其事的人,看看自己还瘸着的腿,妈的!上辈子肯定是老子提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