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拿起小瓷瓶,展开卡片瞧了眼,上边仔细地介绍了此物的功效和使用说明。
他所拿的这款乃是薄荷精油,总的来说,是具有清喉润肺、舒缓身心的功效。
见盒中准备有蘸取精油的棉签,他正准备打开试试,这时身旁传来清泠问声。
“此物作何用?”
姜舒转头看向身侧,发现谢愔打开的是一只特殊的木盒,里面放着四只瓷质的圆盒,盒内盛装着蜡一般质地厚重的膏状物。
“那个啊,是我特意为二位准备的礼物,暂时不对外售卖的。”慕柒烟忽然咧开了笑容,看向姜舒说:“这是一种香香的、具有湿润作用的、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就会融化成油的东西,二位可以猜猜看是什么。”
姜舒见她笑得那么鸡贼,恍然生出一种久违的不安感。
当听到“特意为二位准备”、“具有湿润作用”等这些字眼时,他脑中轰然闪过一个猜测,心忖不会吧,这姑娘不会这么勇吧,还有明目张胆把这东西拿出来献礼的吗?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余光窥向谢愔,对方用盒中附赠的小银勺刮了些许膏体擦在手背上。
那淡白色的膏体在触碰到他肌肤的一瞬间就融化成了莹润透明的液体,散发出一股馥郁的花香。
见状,他心头顿时快速鼓动起来。
无人说话,室内氛围陷入了一种磨人的寂静之中。
慕柒烟以为是自己冷场了,哈哈一笑道:“其实是护唇用品啦,这种干燥的天气,抹一点在唇上,唇部就不会干裂了。”
闻言,姜舒微微一愣,既尴尬又莫名遗憾地松了口气:“是润唇膏啊……”
他还以为是那个呢……
幸好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否则就丢脸丢大发了。
出于一种羞惭的情绪,在慕柒烟退出正堂后,姜舒立即将案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
谢愔将自己已拆封使用过的那盒玫瑰味的润唇膏单独拿出放到了一旁,转头瞧见身边人异常泛红的耳廓,他先是疑惑,尔后稍作思索,便恍如猜到了什么一般,唇边浮起柔和的笑意。
“可是炉火烧得太旺了?”
他冷不丁冒出的话语令姜舒有些迷惑,转头对上对方含笑的视线,眨了眨眼问:“什么?”
“若不然,”谢愔说着,抬起手触碰他的耳垂,“主公这儿,怎这般绯红?”
被他微凉的指尖触及发烫的耳垂,姜舒骤感心间一颤,原本已经快要忘了方才那事,经他一问,脸上又泛起热度来,故作镇定地反问:“有吗,很红吗?”
“嗯。”谢愔轻应了一声,安静片刻,倏然问道:“那润唇之物,主公最初以为是什么?”
话落,姜舒面颊顷刻间犹如被烈火燎到般染得绯红。
糟了,被看穿了!
他猛地偏过头,一方面羞耻于自己不纯的心思被对方猜中,一方面又不服输地想要给予对方回击。
谢愔既然能猜到自己的想法,那就代表他的心思本身也不够纯洁,可一旦眼前浮现出对方那副冷彻不与欲望挂钩的美貌,这话又实在说不出口。
见他久久不言,谢愔从容开口:“前几日,蔡止自衡川带来了几盒凝脂流玉膏。”
“什么……膏?”姜舒忍不住转头看向他,微微蹙眉,“是那个?”
“恩,”谢愔淡然点头,“据闻是宫廷秘方,效用极佳,只是香味略浓厚了一些,不如这润唇膏的清雅。”
姜舒羞赧的情绪一时被他话中透露的内容冲散了,诧异问:“宫廷秘方,你特意让你们家的商队寻来的?”
“嗯。”谢愔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早早开始谋划此事有何不妥。
他用那只带有玫瑰幽香的左手牵住了放在案桌下的姜舒的右手,拇指轻抚着他的手背,以一种亲密自然的语调说道:“此物得来不易,过了期限未免可惜,我早想试用一番,不知主公,何时能遂我心意?”
后半句请求,他说得温柔而含有一丝含蓄的腼腆,姜舒忽而又紧张起来。
谢愔说他想试用……是那个意思吧?
他心脏飞快地跃动着,一边凝视对方那双古典式的冷峻优美的眉眼,一边脑中难以克制地掠过一些曾在论坛上看过的同人文描写。
少时,恍若被这双眼睛中透出的甘美情绪蛊惑了一般,他怔怔地应道:“你若想,自然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