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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不挑食,吴阅体贴给她布菜,让她一一尝鱼脍的各种口味。

黄芥末的刺激直冲天灵盖,有人受不住那种味蕾上的挑衅,眼泪连连。

沈映蓉却爱这口辛辣。

这样的场合,自要饮些小酒助兴。

女郎们酒量差些,用的是桂花酿或米酒,郎君们则用山庄的招牌春酒。

因着酿酒的水质上乘,品质极佳,入口醇厚,一点都不刺喉咙。

萧煜酒量不错,也品过不少好酒,对山庄的春酒很是佳赞。

吴阅给沈映蓉盛了小半碗鳖甲炖鸡汤,她尝了尝,滋味鲜美,比自家庖厨做的要好吃些。

碗里的米酒也比酒坊卖的好,沈映蓉向他推荐,吴阅丝毫不介意是她用过的,端起尝了一口,道:“惠娘若喜欢,便捎两坛回去。”

沈映蓉笑眯眯道:“那敢情好。”顿了顿,“春酒呢,也给爹捎坛回去?”

吴阅点头,“甚好。”

坐在上首的萧煜瞅着夫妻俩的小动作,眼睛眯了眯,还真是琴瑟和鸣呢。

人家是夫妻,感情好理所应当,他却看不顺眼,故意道:“吴县丞,萧某敬你一杯。”

吴阅没料到他会主动敬酒,忙应道:“四爷抬举了,吴某不敢当。”

萧煜:“吴县丞过谦了,你有功名在身,我萧四郎不学无术,一介白丁,吴县丞当得起这杯酒。”

吴阅:“……”

众人:“……”

他若是白丁,那他们又是什么?!

这话吴阅一时接不上,所幸冯云朝机灵,接茬儿道:“四爷可莫要打趣我等,你若算白丁,那我们这些岂不得钻地里头了?”

萧煜自损道:“冯兄此话差矣,我在家中行四,爵位由上头的兄长继承,自轮不到我。

“其次,我天资愚钝,也不是块读书的料子,成日里就喜欢舞刀弄枪。

“用我祖母的话来说,就是个纨绔子弟,天天不务正业,人厌狗嫌的,既没本事挣功名,又吃不得半点苦,这样的人跟白丁有何区别?”

冯云朝听了酸得不行,连连摆手道:“四爷莫要揶揄我们,国公府那么大的家业,哪还需要你去挣什么功名?

“我冯三考个秀才考了好些年都过不了,我若是你,就算一辈子躺着,也能快活过日子。

“你这样的白丁,只怕全天下都找不出多少人来。”

吴阅也应道:“四爷过谦了。”

萧煜回道:“我萧某就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能走科举这条路的都了不起。

“吴县丞十六岁就中举人,只怕在朝堂上都找不出两位来。今儿这杯酒,吴县丞定要赏脸。”

他既然这般说,吴阅也不好推辞,只得饮下。

接着萧家的子弟也跟着敬酒。

吴阅道酒量不好,萧三郎倒也没有勉强,吴阅只小饮表个态度。

沈映蓉怕他吃醉了,给他盛了半碗鱼羹填肚打底。

那羹是用蒸熟的鳜鱼去除皮骨,添上火腿丝,香菇粒和笋粒等食材用鸡汤熬制而成。

在吴阅用鱼羹时,她又布了些菜,有香煎豆腐,油焖虾仁,什锦菜,处处周到妥帖。

萧煜的视线时不时往这边瞟,连萧同晖都觉得夫妻二人感情好,夸道:“吴县丞和沈娘子当真郎才女貌。

“二位皆是有学识的人,夫唱妇随,佳偶天成,倒是极其难得。”

吴阅倒也没有谦虚,停下进食,非常大方夸赞自己的妻子。

“俗话说,家有贤妻,夫不吃淡饭。我吴致远此生能讨惠娘入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脸上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绝非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