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阿喜颇有些担忧,他一直跟在吴阅身边,对主子的性情也了解几分。
近些日主子忙得脚不沾地,脾气也古怪不少,可见心里头不痛快。
吴阅坐在树下,整整坐了一个半时辰。
阿喜提醒道:“天气炎热,郎君还是回去罢,恐中了暑热。”
吴阅没有回应。
阿喜默默上前,欲言又止,“郎君……”
吴阅忽然问:“阿喜,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阿喜愣了愣,诧异道:“郎君何出此言?”顿了顿,“郎君这般年轻就能在衙门里办差,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老爷子也以你为荣,认为郎君有本事振兴吴家门楣。”
吴阅缓缓扭头,“是吗?”
阿喜点头,“自然是了,郎君往后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像沈家祖辈那样走到京城去。”
吴阅笑了笑,心里头有些苦。
是啊,他们都认为他能振兴门楣,盼着他把吴家带到高处。
他的身上承载着父辈的期望,可是有些期望他却背负不起。
今日王县令的训斥和阿喜的话令吴阅做下了决定,他要摆脱王县令出人头地。
前程与女人,他终归选择了前程。
沈映蓉到底是他的发妻,他这般为自己找借口,吴家既然护不住她,与其让萧煜使手段逼迫,还不如主动献妻。
在结果都是一样的前提下,把对吴家的利益最大化。
吴阅在心里做出了权衡抉择——把沈氏送出去。
因为他要保住吴家。
整理好心情,他反而松了口气,悬在心底的巨石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掐算着下值的时辰,吴阅按时回到家中,他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丝毫异常。
心中打着主意,净手用饭时,吴阅说道:“再过几日我就要领月钱了,惠娘想吃什么,我给安排。”
沈映蓉笑着打趣道:“郎君今日心情甚好。”
吴阅抿嘴笑,“这些日我着实辛劳,得好生犒劳自己。”
沈映蓉认真地想了想,道:“那什么时候去宝福楼,我有些馋他家的蜜汁火方和胭脂鹅脯。”
吴阅点头,“待我休沐就带惠娘去。”
沈映蓉满脸欢喜。
丈夫平时得空就会带她出去游山玩水,寻街巷美食,故而她并未起疑。
为了把这事落实下来,吴阅亲自备下催情的合欢散和蒙汗药。
魏氏和青禾是沈映蓉的陪嫁,必须把二人控制住,才不会坏事。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跑了一趟宝福楼,提前用私房钱定下最幽静的那个雅阁。
萧煜虽然纨绔,却不是个笨的,想把他哄来,势必得让他握上把柄才行。
于是吴阅亲笔书信一封,打算在休沐那天送上。
如此周密计划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吴阅才按部就班施行。
待到休沐那天,他们原定中午去宝福楼的,结果衙门有差事,吴阅只得先去应付。
沈映蓉有些失望。
吴阅安抚道:“我中午只怕是回不来的,晚些时候惠娘去宝福楼等我,待我下值后就过来,在那边用过晚饭再回来也不迟。”
沈映蓉:“我把阿娘也带去。”
吴阅忙道:“天气炎热,就不要带他们出去了,恐中了暑热。”又道,“今日我只想与惠娘安安心心吃顿饭。”
沈映蓉没有答话。
吴阅继续道:“青禾是个贪吃的,你把她和魏妈妈也带上,这些年她们在吴家费心,也不容易。”
沈映蓉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吴阅:“你们去了就跟跑堂的报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