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睛,刚好对上了黑衣男人的视线。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在那强大且充满压迫的气势下,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好了,本尊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诸位可以上路了。”
随着应寒衣的话落前面围击应寒衣的人尽数变作了血水,黑袍老者再顾不得体面,连忙下跪求饶,“少爷年少无知,不知尊者身份,还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我们少爷是焚天魔尊的亲孙,您若是放过我家少爷,魔尊知晓了也会顾念您今日的手下留情。”
无尽的魔气在应寒衣的指尖缠绕,黑色的魔气似羽毛又似游鱼,不断变换着模样。
他听到此话也只是嗤笑出声,“万一本尊刚好就是焚天魔尊的仇敌呢?”
黑袍老者彻底绝望了,在应寒衣手中的一线魔气穿透老者眉心的时候,老者手中的求助令牌也猛然升腾而起,绽放出火焰印记。
他们本就没走远,此时焚天神宗中来到此处的修士全都赶了过来,架势之大,令人叹服。
为首之人正是一位胖乎乎的老者,名为炽道人。
他乐呵呵地道:“道友杀我焚天神宗之人,挟持我焚天神宗亲传,未免太不将焚天神宗放在眼里。”
应寒衣手中魔气再一次漂浮,无需言语,其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裹挟着尸山血海之气,让人恨不得俯首称臣。
在众人警惕又隐含害怕的神情中,应寒衣笑了,“诸位尽管来战。”
贺卿宣:“……”
他快速用藤蔓将温清涵捞了过来,低声问着,“杀疯了?”
应寒衣似乎终于再次留意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贺卿宣,看向了他。
贺卿宣心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寒衣已经再一次笑了,“小仙君,本尊的意思是将焚天神宗的人全都杀了,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作为一个正道人士,应当以容错平等的姿态看每一条生命,贺卿宣该放过这些还没做出错事的无辜魔修,但魔修又真的无辜吗?
这些年焚天神宗的种种罪行贺卿宣清楚明白,毁在焚天神宗手上的可不止一个太初阁,那些被残害的无辜生命,惨死于他们手下的正道修士,这时候谁又来说一句无辜。
贺卿宣心下并不平静,甚至只是回忆一下那些厚重书籍记录中,每一个被灭的宗门,他心中都有杀意隐隐升腾而起,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他抬眸,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应寒衣眼眸中的玩味。
“小仙君,想得如何了?你是想放过他们,还是想要杀了他们?”
“谁杀?”
“自是你杀,他们的生死由你决定。”
那么贺卿宣该如何抉择。
作为夺舍老怪,他应该斩草除根,将这些胆敢冒犯他的人尽数杀掉。
作为宣仪宫被正统道法养大的小弟子,他应该维持住心中的那点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前面那些要他命的人动手反杀也就算了,这些甚至还没有动手的人也要如此吗?他若真大开杀戒,必会陷入杀戮的泥沼,道心尽毁。
什么将选择权交给他,魔头分明是在乱他心魂。
就在贺卿宣看似冷着脸,实际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应寒衣的传音再一次传来。
【阁下,其实本尊很早之前就在想了,你真的是夺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