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你不知道大长老每次都要给我布置好多的课业,我几乎都没睡觉的时间,还有我的二师兄,他可是个大才子,最爱拉着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与他对诗,我哪会对诗啊,早些年拿先人的句子搪塞了一下他,他就一直以为我是天才,每每都要烦着我。”
或许是太过于习惯幽魂状态下的自己,贺卿宣不自禁地又开始与应寒衣絮絮叨叨。
可是应寒衣哪里听得到他的话。
残魂分明是能捕捉到的存在,但或许正是因为他是全灵之体,就连应寒衣这样的渡劫期大能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依旧如此。
应寒衣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落寞,他只是靠在一片叶子也没有的枯木上,淡淡看向远方,眼中无波无澜,如若不是他还有生命体征,贺卿宣都要怀疑此时的应寒衣是个雕像了。
男人冷硬的脸庞好似最无情的线条,可就是这样的人静静守在一个棺材旁。
月渐下梢,夜幕沉沉。
贺卿宣就如同受不住这样死一般的寂静,开口打破了平静。
“应寒衣,你真的喜欢我吗?”
另一个人听不见,自然便也就没有回应。
贺卿宣又自顾自地说道:“那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许多人都会记录喜欢,他们甚至会称之为爱,如话本故事中喜欢总是让人刻骨铭心,如人与妖的跨种族恋爱,如富家女与侠客仗剑天涯的快意,又或者清冷尊上为自己唯一的女弟子疯魔,喜欢似乎总是透着不理智,又似乎总是与怦然心动脸颊变红有关,那便是心动的号角。
可心跳加快也能是紧张害怕,脸颊变红也能是单纯的害羞窘迫。
就连那些不理智似乎也不该从应寒衣身上看到,所有的一切都与应寒衣不适配,就连他喜欢上谁都显得匪夷所思。
应寒衣此时只是静静地陪在他尸体的身边,目光都并未在他尸体上停留,但这一次贺卿宣却自己给出了这个答案,应寒衣喜欢他。
又过了良久,天边隐隐翻起鱼肚白,应寒衣垂眸要将棺木关上,却感到一股微风撩过,就好似谁用手轻轻摸过了他的脸颊。
应寒衣动作微顿,试探地叫了一声,“贺卿宣?”
“嗯?”贺卿宣尾音拖得长长,透着点惊喜。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应寒衣瞧见他了。
应寒衣沉默等候了片刻,还是将棺木关了起来。
阴鬼道人对奇门遁甲之术感兴趣,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涉猎,早年也曾研究过起死回生之术,但起死回生怎么说呢,往往复活的都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好的话还只是复活的人失去了记忆,坏的话人可能性情大变,都算不得之前的那个人了。
知道应寒衣并不是好惹的,阴鬼道人还有意劝劝。
“您又何必呢?当年冥帝那般折腾都没有将她的族人复活,帝尊又怎敢确定自己能够做到,又怎能确定复活后的人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应寒衣淡淡瞥了阴鬼道人一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不过为何找不到他的魂魄。”
“这个,也许,我是说也许哈,也许他的魂魄早在身死时就跟着一同消散了。”
“不可能。”
应寒衣这话说得太过于笃定,就好似自己亲手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