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半边短发就掖在耳后,露出轮廓精致的耳朵,一只蜂鸟造型的耳环在空中微微晃荡,艳得很冰冷。
狐狸眼,挺鼻,红唇丰润,下巴微翘,漂亮到这个地步,其实无所谓做什么打扮。
庄少洲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她剪了短发,也不是她够漂亮够带劲,而是她瘦了。
因为瘦了,那份生人勿近的骄傲更盛,更浓,几乎濒临破碎。
陈薇奇知道这个男人在打量她,很敷衍地笑了笑,非常短暂的几秒,庄少洲收了漫不经心的姿态,站起身来。
“陈小姐,你好。”
男人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紧不慢地把敞开的马甲纽扣系上,修长的食指套着一枚银色戒指,折着冷光。
坐着倒是不觉得,站起来才知道他有多高大,陈薇奇怔了怔,下意识仰起头去看他。
他比一般个高的男人还要高出小半个头,穿着一身斯文的衬衫和西装马甲,相当绅士地站在那,什么也没做,仍旧有一股强烈的存在感。
袖口很随意地挽着,黑色皮质袖箍乖顺地束着他强劲的手臂,如同束缚在骏马身上的水勒。
男人容貌俊美锐利,是很有冲击感的英俊,眉眼间的深邃带着厚度,让人无法看透。
和
这让陈薇奇紧张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都说庄家二少英俊多金,风流倜傥,身边红粉佳人无数,从不缺爱慕他的女人。对这种男人而言,结婚就是逼不得已,应付家里的手段而已,陈薇奇很清楚,所以才敢和他做交易。
她的要求很简单,不怕他不乐意。思及此处,陈薇奇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开始松弛地打量这间包厢。
比上次和陈北檀吃饭的包厢要小,但布置更精美。
一面半人高的长形鱼缸镶嵌在墙壁中,各种海洋鱼在斑斓的珊瑚中穿梭,幽蓝的光在海水中荡着。宝宝被吸引,从包里跳出来,趴到鱼缸边目不转睛。
钢琴声又开始响起,一首沉缓的舒伯特在空间中流淌,餐桌上新鲜的花束凝着水珠,四道精致可口的法式前菜…
每处细节都是约会的配置。
陈薇奇想到那封邮件,不免好笑。
是啊,谁都会觉得他们今晚是一场约会,但这只是一场交易。
“喝饮料还是酒?”庄少洲问。
“无酒精的就好。”她有戒备心,不和陌生男人喝酒。
庄少洲嗯了声,拿起冰桶里那支无酒精香槟,用毛巾包住,又从架子上取了两只水晶高脚杯,色泽明亮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去,小气泡挨个炸开,葡萄味很清新地弥漫出来。
男人把其中一杯送到陈薇奇手边,也不知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酒杯很轻地碰上她的手指。
陈薇奇被冰了一下,指尖像翅膀般微微颤动。
庄少洲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然,端起酒杯看向她,低声说:“初次见面,陈小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冷冷沉沉的低音炮,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性吸引力。
他的确是一个很性感,对女人有很强吸引力的男人。
陈薇奇在小姐妹的聊天局里听过无数次庄少洲的名字。
有钱有闲又性格开放的女孩们聚在一起,免不了讨论一些成人话题,如今港岛出名的几位公子少爷都被品头论足过。其中提到庄少洲的次数是最多的,提到他时也是最脸红心跳的。
说他身材够劲,肩宽腰窄胸肌饱满,还说他声音很苏,适合给女人讲情话,偏偏这种男人是庄家太子爷,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她们边说还边叹气。
陈薇奇只觉得好笑,还有些热和尴尬,所以每次讨论庄少洲的时候,她就自动远离。
不过这些对陈薇奇来说都不需要考虑,庄少洲就算是唔掂(不举)她都OK,她要得到的是体面风光的婚姻,Reberi的绝对掌控权,以及把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陈北檀说得没错,庄少洲是最好的选择。
陈薇奇举起酒杯,碰上去,清脆的一声,像碰撞那面鱼缸。
她将香槟饮尽,随后勾出妩媚的笑来,声音靡靡动人,“庄先生,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庄少洲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温和地问:“陈小姐是什么情况。”
陈薇奇:“我有一个前任,而且人尽皆知,我和他刚分手一个月。”
太直白了。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男人平静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冷戾,流逝得太快,陈薇奇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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