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二十来秒,谢之南才像蜗牛探出渐渐触角一样,小声对闻昀说:“……那,再见。”
闻昀的唇角微微牵起一个笑,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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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南回到家里,呆呆地坐到床边。
焦糖已经从航空箱里出来了,焉叽叽地窝在谢之南身边,看谢之南一直在发呆,还有气无力地用脑袋蹭了一下他。
没回神,焦糖支起自己无力的身体,又蹭了一下。
谢之南这才把它揣进怀里,温柔又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头,焦糖发出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不闹了。
“今晚得谢谢他,不然我们俩今晚都要在路边被冻死了。”谢之南回过神来,一边摸着猫,一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挺不真实的。”
焦糖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喵了一声。
已经很晚了,谢之南坐着坐着,打了个哈欠,正要脱衣服睡觉,指尖碰上领口,摸到西服质感,谢之南因为熬夜而混沌的脑子,才骤然想起,他今晚居然把闻昀的衣服穿回来了。
之前没想起来还好,现在一想起来,似乎所有有关于这件外套的感官都变得明显起来。
衣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包裹着身体带来的热度,还有……那股若隐若现的,冷感的香气。
像一捧落在松木上的新雪。
床边放着一个全身镜,谢之南忽的抬眼,恰好看见了被全身镜里的自己。
那条棉短裤的确短得不像话,又是黑色的,隐没在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里,几乎融为一体,看不清楚。
……像他根本就没穿裤子似的。
谢之南呆了半分钟,眼睁睁看着自己脸上的红意一路烧到耳根,没过脖子。
他扑通一声仰躺在床上,悲伤地想。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内个哦。
还用这幅样子和闻昀在一起待了这么久。
好像故意的一样。
困意慢慢上涌,谢之南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动作轻柔小心地脱下了身上这件外套,仔仔细细地单独挂在了晾衣架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挪开了,专门给闻昀的外套空处了一片宽敞的空间,让自己的衣服们委屈巴巴地挤成一团。
他这才满意且安心地重新躺回床上,放任自己的意识坠入黑暗。
希望闻昀不要误会他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之南红着耳朵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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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谢之南头昏脑涨地从床上起来,刚起床就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身体也有点虚。
腿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酸痛,让他一站起来就被重新拽着坐回了床上。
搞得谢之南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今天不想上班的欲望太强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身体的积极性。
直到第二次起身,他颤巍巍站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班还是能上的,全勤还是有的。
年轻人嘛,生活习惯不好,身上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
比如说熬夜后遗症,再加上昨天又感冒了。
谢之南不是很在意,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应该没什么事了。
现在只是头有点晕,嗓子还有点痒,感觉也不太严重,大不了多喝点热水,今晚早点回来睡觉。
他安顿好了焦糖,照常坐地铁上班。
早高峰,地铁上人多,格外拥挤,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得想吐。
直到下了地铁,谢之南狠吸了一口清醒几分的空气,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