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说“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同居”,或者“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吧”。
虽然也不是什么他爱听的话,不过好歹也是有了一点苗头。
起码谢之南要正视并主动提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闻昀正色,做出认真倾听的神情,听见谢之南说——
“我付不起那边的房租呀。”
闻昀:“……”
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又在回避。
闻昀偏头扫了他一眼。
谢之南望着他,眼睛睁得很大,浅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很傻气的懵然和很认真的无奈。
闻昀沉默了。
有时候钓鱼真是一门技术活。
尤其是钓谢之南这样的鱼。
他只咬直钩,对,那种明晃晃的,刻意的,明显带着目的性的,他反倒会咬。
他知道闻昀有目的性,但他大抵是纵容的,也是不想逃的,于是由着自己自投罗网,十分干脆利落地把钩一咬。
但只要稍微这个钩弯一点,哪怕是弯一点点,他就看不懂了。
因为看不懂,所以不会咬。
直愣愣地一棒槌杵在闻昀的心口上。
闻昀沉默了一会儿,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过味儿来,于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又哦。
谢之南苦恼地把眉毛皱起来,每次闻昀硬邦邦地甩下来一个哦的时候,都觉得他颇有深意。
但每次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恼什么。
谢之南有些迷茫,不过见闻昀似乎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也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摸出手机开始翻租房软件。
他们吃饭的地点,离谢之南现在租住的小区不远,尽管闻昀车开得再慢,但还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谢之南翻了一路的软件,都没找到特别合适的房子,反正租房是个细致活,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问题。
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看吧。
车停了,到小区了。
谢之南觉得自己的意志可能有点被腐蚀,车里温暖无比,叫他一时骨头都泛懒,软绵绵没有力气,不想离开。
他在心里拿着个大喇叭对着自己消沉的意志叫喊,总算把它叫醒了开始干活,他强行逼着自己开口:“今天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控制自己的手去拉车门。
“哎。”背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谢之南手上动作一顿,心尖狂跳,像有了某种预感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只冷白而修长的手越过他,以一个把他半拢进怀里的姿态,握住他的手,扣紧门把手,然后嘭一声,把车门重新带上了。
谢之南没走得了。
谢之南的手指绷紧了,竟也没有挣扎,他低着脑袋安静了两秒,然后默默地转回身,窝在了椅子里。
或许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猜到,今天可能还会发生什么。
要发生的时候终于来临,他这会儿心脏跳得厉害,又奇怪地生出来一股安定。
把人抓回来了,闻昀又没有说话,安静里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一起一伏,亲密的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