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被编入军户,接受官府的统辖,垦荒建设便渐渐上了正轨。
而这时,睢鹭也终于能够腾出手来,造访那些当地部族。
早在向流民发布招安令时,他便让人也向那些当地土著也传了消息,只不过那时那些部族和流民一样,并不信任他,直到垦田建设有了些成果,睢鹭再去造访,有些部族便有了松动之意。
睢鹭学那些土人的语言,了解他们的习俗,一遍遍去拜访他们的部族寨子,沟通交流,陈明利害……
于是,开始有了最初一批尝试相信官府的土人,要买卖货物的,去码头集市,要学习垦田耕种建造乃至百工之技的,则来这个屯所。
起初只是一个部落的几个人,之后几个部落、十几个部落的几十人、几百人、乃至上千人……
人无信不立,而信用,不是靠口上说的,而是靠手上做的,百姓不是蠢货,哪怕是被视作蛮夷的此地土人亦如此,他们看得出官府对他们的态度,亦知道谁是真正为他们好。
于是,本来只是睢鹭和手下人建起的一个小小屯所,渐渐地,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睢鹭细声述说着,当然,并没有说他当初如何如何辛苦,但便是不说,乐安也不会想不到。
只看着眼前这景象。
田连阡陌,屋舍俨然,百姓安乐。
打眼望去,丝毫不输中原江南。
而这一切的建成,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如今,还只是这一片之地,但只要假以时日,给予岁月,这整个琼州,整个南海,又将是怎样的景象?
乐安踮了踮脚,勾住睢鹭的脖颈。
睢鹭顺着她的手,向下俯首,将视线与她齐平,疑惑地“嗯?”了声。
乐安眯眼笑,唇落在这已不算少年的男人额头。
——“我为你骄傲。”
这就是睢鹭给她看的琼州,是他和她,余生都为之奋斗的,心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