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未来最后还是没留下来洗盘子。
不太好心但偶尔体贴的冥冥学姐走的时候结账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系统深感丢人:【你就不能留点钱吗?!】
月下未来理直气壮:【这不是显示我诚意很足嘛。】
【你绝对就是忘了!】系统叹气,系统累了,【那么现在怎么办,去哪儿?】
月下未来拿手机给系统看了下:【这里。】
谷歌地图已经自动标识了路线,目的地位于东京边缘,不太远,名字是:
——青山陵园。
那里是,安葬了他学长与老师的地方。
/
手机嗡鸣着提示有新消息。
伊地知洁高慢半拍的收回了远眺的视线。
他从西装口袋中拿出手机。
是陌生的号码。
他现在已经不做辅助监督了,但他做辅助监督可能太长时间了,平常的工作时间还是习惯性穿西装,而且其实干的活还是一样的……整理任务情报,带咒术师出任务,再把咒术师送回来,写报告归档。
工作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换了个老板在干活,其实也没太多不同。
不过他今天不是带咒术师来这里做任务的。
这里是青山陵园的山脚下,他是作为司机来带老板扫墓的。
那上面埋葬的,也是他的老师和学长,虽然老板不会在意,但果然,还是等下次休假时间他再去祭祀吧。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又看了眼手表。
老板那边应该快结束了才对。
他解锁手机,打开了短消息提示。
『好久不见,伊地知。』
谁?
他正想这么发消息问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啊惠君,已经结束了…吗……”
他看到了来人的脸,含在嘴里的语言产生了停顿。
不对。
不是他的老板禅院惠。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哎?”
那是他高专四年的同期。
——说着不做咒术师跑去公司上班,最后却还是死在咒灵手里的同期。
——四年前被他亲手整理遗容下葬的同期。
“月、月下未来?!!!”
“哇不要这么大声,耳朵好疼。”月下未来揉了下耳朵,笑着看老同学一副震惊到掉色的样子,“这么震惊吗?”
“那那那那可是当然的啊!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伊地知洁高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一幕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
月下未来跟老同学的会面并不是碰巧。
他跟冥冥要到了伊地知的新手机号,在犹豫是不是联系他出来见一面的时候,系统注意到这个号码定位正巧在他们目的地的附近,算是小小的违例给宿主一个安慰吧,它把这件事告知了月下未来。
“我们几年没见了?八年?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了吧,亏你还能认出我来。”月下未来挺高兴的。
在这个世道,能看见个活着的老同学,真的足够高兴一下了。
伊地知有点弱气的应了一声。
他总不能说四年前我还见过你的遗容。
“不过你的眼睛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伊地知问。
“啊这个,这么显眼吗?感觉每个人都要问一下。”月下未来摸了下眼睛,“就是那个啦,复活后遗症,过一阵就好了。”
虽然双方都知道这说辞很敷衍,但成熟的大人是不会对别人不愿意说的秘密追根究底的。伊地知也没有一定要搞清楚前因后果的动机。
“啊,嗯,也不是说在意,但果然是……前些年五条先生就是这个造型的嘛,看着很眼熟。”伊地知解释道,还从手机里找出张五条悟的照片给他看。
月下未来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
伊地知也不知道月下未来是真看到了还是敷衍他,他的老同学完全没有要把绷带解下来的意思,就这样蒙着绷带举着手机煞有其事地打量屏幕,半晌道:“不愧是五条学长,绷带造型也很帅呢。”
关注点是那个吗?
伊地知腹诽。
“拜托把这张照片发我吧,伊地知。”月下未来双手合十。
“我知道了。”伊地知无力,“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专门找我叙旧吗?我可还是在工作中哦,不能聊太久。”
月下未来摆弄着手机心满意足,闻言否定道:“不是啦,有正事。”
“?”
“我从冥冥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来找你验证一下。”月下未来侧脸看向伊地知,就算蒙着眼睛也让人感到了强烈的注视感:“我听说啊,五条学长被封印了,是真的吗?”
/
在这里也许有必要说明一下五条悟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存在。
简单来说,人类最强。
五条悟其人,是一个据说出生、即存在于世就打破了咒灵和咒术师平衡天平的人。
就像田径项目多年来无人能破的世界纪录会因为一个天才选手的突破而不断被更新一样,或者像是自某位花样滑冰选手出现后跳跃旋转圈数不断增加一样,他的出生改变了世界的平衡,导致现代诅咒随之增强,但也因为他的存在,使天平压倒性向人类倾斜。*
虽然出生就被挂上了上亿悬赏,但不仅没有夭折,在他成长起来的这二十多年之中,各路诅咒师也因他的震慑而纷纷销声匿迹。
他一人,就能让人类在这场与诅咒的战争中占据优势、保持和平二十余年。
他是货真价实的、当世最强咒术师。
那么这样一个人,被封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就像是天平更重的一端被拿掉了最大的那颗砝码一样,天平会保持均衡吗?
不。
人类和诅咒的那架天平会开始震荡。
震荡之后,到底是势均力敌,还是咒灵的那端更占优势,是谁都说不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