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的尾巴上天气依旧炎热的可怕,阳光爽朗的烘烤着地面,蝉鸣声让人烦躁。
饭后。
夏油杰从食堂拿了根雪糕,独自一人坐在廊下避暑,远远的就看到五条悟走了过来。
五条悟也是一个人,高挑的少年一身黑衣,墨镜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双手插在口袋里,白色的头发垂下来,好像有什么心事那样低着头往这边走。
他甚至没发现他的好朋友在看他。
“悟。”
五条悟停顿了下,像是刚发现他那样看过来。
夏油杰懒洋洋地向他挥手:“不是说去追踪奇迹小熊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小时前。”
他简短的说。
夏油杰确定了,五条悟确实有心事。
但他已经不想问他发生什么了,反正肯定是那个吧,就那个……
“杰。”
五条悟说:“你肯定很好奇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吧?”
“不……”
五条悟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来,“我们刚刚去打羂索了。”
夏油杰制止的动作停住了。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五条悟动作自然的拿过夏油杰手里的果汁,啪的一声拉开拉环,“未来那家伙真的不得了哦,一声不吭就跑去单挑boss,要不是我跟上去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夏油杰条件反射:“所以月下未来就是奇迹小熊?”
“很贴切吧。”五条悟笑着眨眼。
“不对、等等?”夏油杰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顾不得五条悟从他手里硬抢的果汁,“你刚刚说什么?谁?羂索?”
“啊。”
“哪个羂索?是我想的那个羂索吗?”
五条悟迷茫的看着他:“不然呢?还有很多个羂索吗?”
他耐心的开始给他突然痴呆的朋友解释。
“就是那个10年后占据了你的尸体,封印了我,把大家耍的团团转的诅咒师。”五条悟歪着脑袋比划着额头,“头上有条十字缝线的那个、只有脑子的那个——”
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我知道他是谁。”
五条悟举起一根手指:“举例的话就是一个游戏的最终boss哦。”他说,“未来去找他单挑了。”
他顿了顿。
“赢了。”
夏油杰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落在石板路上的阳光依旧是如此刺目,蝉鸣声亲切又熟悉,京都校人少,这边更是没有一个人经过。他深吸一口气,大概有两秒钟,不太确定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倒不是“信”或“不信”的问题。
就是,一早上的时间,五条悟出去了一趟——像是个逃课去打电动的小学生那样,只留下一张不知所谓的便签。
然后中午回来了,跟他讲他们已经打完了最最棘手的关底boss?
甚至不是五条悟,是那个看似乖巧的后辈——月下未来打败的。
——?
————?!
大概是他震惊的表情真的很搞笑,五条悟自顾自的笑起来。
“是吧,我也很吃惊。”他饶有兴趣的说,苍蓝的眸子在额发的阴影下闪闪发光,他复述起当时的场景,“……我跟过去的时候未来已经站在boss面前了,那家伙真的很强哦,又很酷,一边说什么‘拜拜’一边就引爆了炸弹。”
他刻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严肃的氛围,一边说一边跟夏油杰比划。
“他引爆的东西也很不得了哦,一下就炸平了整座山,要不是他提前用一种神奇的结界把那片地区圈起来了,估计今天全世界最大的新闻就是——京都惊现神秘天坑、之类的吧。”
夏油杰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了。
他原本以为……
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我真的认识月下未来吗?
他以为那是个常识人的。
至少是在常识之内的人的。
夏油杰扶额。
“那杰完全看错了哦。”五条悟笑,“我们之中。”他晃动手指比划了个小小的圈,“可能最疯的就是他了。”
夏油杰神色一动,在其中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
“不过说是赢了。”五条悟顿了一下:“羂索可能还没死透就是了。”
夏油杰瞬间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夏油杰眉头紧锁,双手用力按上五条悟的肩膀,神情严肃:“悟,请把你早上的所有经历、具体的、详细的、无一遗落的,跟我讲一遍。”
“哦……”五条悟无辜的眨眼,“哦。”
/
家入硝子在叼着棒棒糖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个故事的尾声。
“你们在做什么呢?”她迷茫的看着站在长廊上张牙舞爪的五条悟,“吃坏肚子了吗?”
“啊,硝子。”五条悟高兴地向她招手,“要听故事吗——”
夏油杰表情古怪。
“虽然很想说不……”家入硝子抬手打了个哈欠,“但我这么说你也不会听吧。”
“是哦,硝子很了解我嘛。”五条悟说,“是未来啦,他打败了终极boss——”
“啊?”
“未来打败了羂索。”
家入硝子放下手,转头看向夏油杰:“他喝酒了?”
“什么嘛硝子——”
夏油杰扶额:“悟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们上次分别是什么时候,一年前吗?”家入硝子吐槽,“如果这是部番剧,我感觉我少看了一百集。”
“我也觉得。”夏油杰一脸赞同,“一上午没见,回来就突然说他和月下去跟羂索打了一场……你不如说你刚刚心血来潮出门做了个任务、还更可信点。”
“有哪个傻子会在夏日的正午出门工作啊——”
“也没有人会突然去找boss打架吧。”
“未来会啊。”
“……”
“那,所以呢?赢了吗?”家入硝子问。
“赢了哦。”五条悟毫不吝啬地再重复了一遍,“那家伙很厉害的,一个人就把羂索打到了四分之三死。”
家入硝子已经觉得自己吐槽累了,但还是要问。
她把脸转向夏油杰:“四分之三死是什么意思?没有全死吗?”
“硝子你可以问我啊——”
夏油杰耸肩:“悟说羂索死亡的瞬间,六眼看到了有不同寻常的痕迹断开了。”他有些忧虑,“据说月下未来事后也说,诅咒师脑袋上的缝合线和未来中占据了我尸体的羂索有微妙的不同。”
“缝合线还能有不同?”家入硝子疑惑。
“一个是刚缝合的线,一个是伤口愈合之后的疤痕。”五条悟舔了舔唇边的果汁,蓝眼睛闪闪发光的,“前者大概能随便拆开吧,后者就不可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