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幼帝也是如此。
胥岸曈抛起酒杯,又扣住,他低低地笑?了声。
太子兄长,可?曾想到你死后?,最想夺走你儿子江山的便是你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胥岸曈至今都记得那?日王妃的惨叫,也记得王妃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声声泣血地让他一定要?平安归家?。
那?日的无能为力,胥岸曈刻骨铭心,永远都不可?能忘却。
归家??
谢有姝,他有听话地回到西?北了。
但他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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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城,周宅书房内。
外间落着?飘零大雨,冷风呼啸,仿佛要?掀翻天地,不断地吹打在门?窗上。
胥衍忱已经看了那?封信纸半个时辰,书房内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落针可?闻。
十鸢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她也知道那?道圣旨,圣旨一出,衢州城立刻戒严,城门?紧闭,不许任何人进出,数万大军也驻扎在衢州周围,岑默已经时刻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仿佛一夕间,天下就变了。
整个衢州城再没有喧闹声,这三日来,惯来热闹的坊市也不见人影。
十鸢知道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很久,便是两城打了起来,百姓们还是要?生活的,他们会习以为常,外间战火四起,坊市也会迟早重新开起来。
但维持生计和安居乐业终究是不同的。
许久,胥衍忱终于放下那?封信纸,他偏头?望向担忧的女子,他眉眼依旧清隽如玉,仿若如常地温和笑?道:
“辛苦十鸢陪我一起被当做逆臣贼子了。”
他病了许久,仿佛早入骨血,叫他的脸色和唇色常年?如一日的苍白,如今他情绪淡淡,让人觉得他仿佛要?消融雨夜中。
十鸢一怔,片刻,她鼻头?发酸,她埋下头?:
“不辛苦!”
她说:“十鸢会一直陪着?公子的。”
十鸢转身拿起屏风上挂着?鹤氅,替胥衍忱披起来,鹤氅被暖炉烤得很是暖和,披在身上的那?一刻,仿佛所有暖意都袭来。
胥衍忱不由得一愣。
他听见女子的声音,她望着?他的腿,低声问他:“公子疼不疼?”
她前世有一度曾怀念衢州城的梅雨时分,而这一刻,她由衷地讨厌起雨夜。
胥衍忱抬起头?,和她对视,她黛眉姣姣,眸眼透彻,也叫那?点心疼和担忧半点藏不住。
疼么?
怎么会不疼呢,日日夜夜钻心般的疼。
但鹤氅上的暖意涌入四肢百骸,也涌入双膝之间,叫入骨之蛆般的疼意也仿佛一起消散了。
于是,胥衍忱望着?她,低笑?了一声:
“不疼的,别担心。”
女子失落地低头?,她语气闷闷道:“公子又哄骗我。”
外间嘈杂的雨声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胥衍忱顺着?她的话去?想,他有哄骗过她么?
怎么好像他是个惯犯,叫她用了“又”这个字眼。
胥衍忱下意识地想将案桌上的糕点推给她,又陡然意识到什么,或许在她眼中,他的某些?举止的确是在哄骗她。
半晌,胥衍忱低声和她坦诚:
“是有些?疼,但我早就习惯了。”
十鸢却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