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结扎也不代表百分百避孕”

这是医生说的第一句话。

“郁先生, 郁夫人，恭喜你们。”

这是医生说的第二句话。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二位最好还是去专业的医院检查一下。”

医生的第三句话让姜知言一半的神智回归，她看向郁南衍，却发现郁南衍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姜知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我们上去说？”

郁南衍表示没意见, 两个人是走上五楼的，似乎是想趁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而且刚走没两阶，郁南衍还想抱姜知言上楼，不过被她拒绝, 两人都无视了一旁的电梯。

这样的表现让一旁的林叔都没好意思开口, 但他脸上已经是灿烂到不能自已的笑容，他期待已久的小少爷小小姐终于要来了吗？

哈哈哈, 不行, 还有好多东西没准备。

少夫人和少爷的孩子？

光想想林叔都觉得美滋滋, 不过在郁南衍允许前，他不会擅自主张把这个消息传回老宅那。

有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说两句没关系，可有些事情林叔只会烂在肚子里, 毕竟他是郁南衍的管家, 而不是郁家的。

再说这件事也许郁南衍想亲口告诉老爷子呢？

不同于林叔的美好幻想，回到房间的姜知言却和郁南衍双双陷入沉默。

她、怀孕了？

哪怕医生说最好去医院再确认一次, 可姜知言从种种迹象中已经确定这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

孩子？

大概是因为自身失败的父母加上福利院那段经历, 姜知言对小孩这种生物并没有好感, 看到可爱的孩子也顶多夸几句, 笑一个。

大概还不如路边看到一只可爱的猫猫来的热情。

所以在遇到郁南衍前, 姜知言从未想过生孩子养孩子这回事，一条生命的重量太重，她承受不起。

但现在……

姜知言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好像下一秒里面就会蹦出一个娃大喊着妈妈。

郁南衍都结扎了自己还能怀上，这是何等的“好运”？只是她的运气拜托能不能不要用在这上面啊！

“了了。”

郁南衍同样看到了姜知言的动作，“抱歉。”他是真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现在不管是要生还是不生，对姜知言都是一种伤害，郁南衍根本没有要当父亲的喜悦，只是在思考怎么能把对姜知言的伤害降到最低。

哪怕这是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只是一个胚胎的它怎么比得上姜知言，而且郁南衍本身对孩子这种生物就很无感。

郁南衍喜静，一到过年时郁家本宅那些跑来跑去，肆意尖叫的小孩他就头疼。

而且他和姜知言其实情况有点像，都有一对传统意义上“失败”的父母。

不是说当了父母以后就要为孩子付出一切，可既然当初选择生下了孩子，那至少要为孩子负起一定责任。

显然郁南衍的父母都没有在这方面尽到责。

郁父满脑子...

就是艺术，和郁母当年一见钟情后快速结婚生子，快到郁老爷子想制止问两句都没来得及。

但郁老爷子觉得既然有了孩子，那如果能让这个明明已经三十岁却还是任性自我的大儿子稍微安定点，扛起自己的责任的话，也行。

找个外国媳妇就外国媳妇吧，只要好好过日子，什么国家不重要。

谁知道……

郁南衍刚生下一个多月，两人又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离婚，女方更是连孩子都不要了迅速回国。

一开始郁老爷子还千方百计找到这个女人，把家里的电话等联系方式给她，万一人家想孩子也能打个电话，甚至来看几面都没事。

毕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他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这件事怎么看也是郁明志错误更大些，谁知人家一次都没打过这个电话，再过一年多就又组建家庭生子过小日子了。

郁老爷子那时候就怕郁南衍问自己爸妈去哪了，这让他怎么说？

这爹，这妈，没一个靠谱的！

“啊？”姜知言一愣，随即嘴角忍不住一勾：“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郁南衍都结扎了还要求他什么，要怪大概只能怪两个人没抵抗住“诱惑”？但他们又不崇尚柏拉图，食色性也，很正常吧？

“了了。”郁南衍的眉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儿舒展，他认真地看着姜知言的肚子，“你对这个孩子是怎么想的？”

姜知言还真不知道，“你呢？”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要留要打总要和郁南衍商量过吧。

郁南衍思考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流了，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把伤害降到最低，我……”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姜知言，“了了，我们以后分房睡吧。”

语气是深深的抱歉和愧疚，差点让姜知言以为他是女方怀孕就要始乱终弃的渣男，甚至连分房睡都讲出来了。

姜知言觉得有些好笑，她伸手拍拍郁南衍的背，“真的吗？我以为你会很期待我们两个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