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秉性正直,同意帮他查案。于是,男主乔装打扮,变成婢女跟随。
两人一边调查案件,一边互生好感,却都不肯说。
女主有心为未婚夫守节,男主认为自己大仇未报,不肯拖累对方。
以上就是目前的连载进度。
茶馆里每次讲这书,都有人在吵架,争论男女主角该不该在一起。
有人提倡守贞,认为女主不该再和男主在一起,结果被人骂“老道学”,表示女主已经为未婚夫报仇,照顾他的父母,仁至义尽。非要守贞不是儒家思想,有违中庸之道,太极端。
有人赞同他们在一起,但要求双方恢复性别,男主考功名,女主回到后宅相夫教子。这是主流声音,也是大部分认为的美满结局。
姜元文原是这般拟定的,程丹若看完后,立马否了。
她不方便见人,就写了一张条子。
“换裙钗,描粉黛,纵然是鹣鲽情深,终究意难平。死沙场,革裹尸,一身忠骨埋青山,初心不能改。”
谢玄英回来查岗,正巧发现,不大满意:“何必叫他们死?既然阴阳颠倒,不如假凤虚凰,也是恩爱到老。”
程丹若摊手:“我也不想,但世事如此,死了才不会计较她是女人,才能称她一声忠良。”
谢玄英一时语塞。
“故事里的人还是好的,至少人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自嘲,“我就不一定能善终了,等大郎亲政,我能平安退回家里,就算他有良心。”
谢玄英蹙起眉梢,责怪道:“说什么晦气的话。”
“实话总难听。”程丹若笑笑,“行了,不说这个。”
谢玄英却不肯敷衍过去,正色道:“这两日,宫内外都对你赞誉有加,可见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是君王,也不能指鹿为马。”
她挑眉:“说我什么?”
“夸你直辞正谏,女中文贞。”他道,“陛下年幼,等长大了通晓道理,自然明白你是为他好。”
程丹若对此十分怀疑。
但没反驳,只道:“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如有一日,祝灥真的突然懂事了,知晓对错是非了,自然最好。可目前来看,以后平庸的概率很大,谨慎起见,就该早做打算。
“希望陛下吸取教训。”谢玄英比较乐观,宽慰道,“太后娘娘那边,挨了元辅一顿斥责,据说这两日宫门都没出,也是知晓不妥了。”
程丹若没戳破他的幻想。
祝灥才七岁,谁都不会过早判定小皇帝的将来。
她只是笑笑,轻巧地转移话题:“也许吧。对了,文大奶奶说,我托她办的事已经有了消息,工匠已经做出一台羊毛织布机,能产绒布。我打算让她上京一趟,亲自拿来我瞧瞧。”
随之毛衣编织手法的普及,购买成衣的人变少了,各商家以生产毛线为主,薄利多销。
毕竟毛线便宜,妇人买回家几天就能织出成衣,花纹大小随心所欲,不会浪费毛线,不能穿了还能拆。
羊毛布则不同,多以羊毛、棉花和丝线混纺而成,柔软不如丝绸,保暖不如纯羊绒毛衣,裁剪还会多布头,很不划算,价格还昂贵,故而市场较小。
程丹若有心让毛纺织争口气,便委托各家商行研制新的纺纱机和织布机。
只要效率够高,就能降下成本,羊毛布只要足够便宜,就一定有市场。
她五年前就这么做了,足足经历五年之久,才算有了好消息。
没办法,牛痘疫苗还算在专业边缘,织布机改良就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记得一个飞梭。但飞梭怎么运作,为何提升了效率,她一窍不通。
哪怕今天收到讯息,说有了新的织布机,能不能符合她的预期也未可知。
但她必须表现出足够多的重视,这样才能鼓励其他人继续投钱改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邀请文大奶奶上门做客。
“如果运气好,我就打算在工部运作一下。”程丹若和丈夫打招呼,“你觉得能不能做成?”
谢玄英思索道:“工部应该不难。”
六部中,吏部最核心,礼部最清贵,工部最有钱。
她为尚宝三年有余,稍微动一动,杨党不会不给面子。且毛纺织本就是她搞出来的,“物归原主”也情有可原。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程丹若拨过发辫,看了眼后背,感觉有点痒,“我还有一个打算。”
谢玄英见她不舒服,示意她伏自己腿上,解开她后背的纽扣,细细吹气。
“好点没有?”他问,“什么打算?”
“好一点。”背后传来微微清凉,大大缓解了伤口结痂的痒意,“你说,废除乐户如何?”
在古代禁娼很难,大多时候不过一纸空文,直到新社会才真正得到禁止,但废除乐户却并非做不到。
说白了,乐户多是罪犯妻女,在教坊司卖身卖艺,人数不多,与现存的统治阶级没有利益之争。
官妓之外,还有庞大的私妓团体。
但不能因为还有私妓,就不去救官妓,能救一个是一个。
“今后罪犯妻女,罚入纺织局为苦役。”她征求土著意见,“你以为如何?”
谢玄英:“刑舂?”
程丹若:“?”
“就是罚女囚舂米。”他道,“不过舂米辛苦,纺织应该好一些,我赞成,事生产总比享乐好。”
她有了一点信心:“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