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宋绵有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裤子,跑的时候更方便,才来得及救下这个小男孩。
“哇呜呜呜呜——”
小男孩在宋绵怀里心神未定地哭得撕心裂肺, 尽管还小,但也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危险。
宋绵轻拍他的背脊安抚他,晃动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神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轻轻“嘶”了一声, 动作不自觉放缓。
贺南山站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 宋绵注意到他好像在观察她, 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救了这个小孩,但是也把自己完全置身在危险当中。如果再慢哪怕一秒,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宋绵笑了笑,阳光投下, 透过她浓密纤长的眼睫,在下方澄澈的眼睛里投下一片淡淡的金色光点, 看上去格外温暖圣洁。
“这个‘如果’没有发生, 不是么?”
贺南山拄着手杖, 神色有些微动容,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如果’再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想想自己在意的人, ”顿了一下, 又接着说:“还有在意你的人。”
宋绵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这位老先生拉扯, 她虚心受教:“我知道了。”
刚才情况紧急,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当那辆车几乎要擦到她身体的时候, 她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宝宝可爱的笑脸。
是啊,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 宝宝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
贺南山的脸上依旧很严肃, 现在见宋绵一副知错的模样,心情好歹缓和了点。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止她的孩子,连他的孙子恐怕都……
在贺南山闭了闭眼,想起上次席延枫回贺家时深沉得仿若一潭死水的眼眸,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孙子再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好在这女孩人不错,心肠也好。他孙子的眼光看来还行,有孩子就有孩子吧,将来真成了,他就当多了个曾孙。
这时司机从车上拿了医药箱过来。
/> 贺南山看向旁边,对宋绵说:“去旁边处理一下伤口。”
宋绵点了点头:“好,谢谢。”
贺南山微微颔首,看了司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你送这小孩回家。”
司机跟了贺南山几年了,自然能意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先生。”
看来那个在幼儿园路段嚣张地飙车、差点撞到人还毫不理会扬长而去的家伙,等查清楚身份后,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贺南山拿过司机手里的医药箱,看了宋绵一眼:“来吧。”
宋绵看了看那个体格健硕的司机,把小男孩交给他,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几声后,就跟了上去。
那个司机,身份更像是保镖。
宋绵没有多话,那小孩被安抚得差不多了,回家的路应该能认得清楚。
刚刚经历的事,她现在也觉得后怕。
她跟着那个老先生走到车边,看着他把东西放在车头,然后转过身望着她。
“先清洗一下伤口。”
宋绵“嗯”了一声,把擦伤的手肘部位抬了起来。
清洗伤口的时候,火辣辣的感觉减少,刺痛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血被冲掉,白皙的肌肤又清晰可见。
贺南山说:“车上有干净的毛巾,稍等。”
说完,他就转身去开车门。
&nbs p;冲掉手肘前侧最后那一点血迹,那一个小小的红痣也露了出来,宋绵翻出药跟纱布,自己上药。
等贺南山拿着一条新的白毛巾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用嘴配合左手系围好的纱布了。
“还没擦干。”
宋绵笑了笑:“不是很严重,我得回去了,谢谢您的药箱。”
贺南山没说什么,但这女孩子一只手受了伤,要提两个袋子的东西一只手实在勉强,于是说道:“再等一会儿,我、”贺南山停了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知道延枫在不在,这次他是偷偷来看的,没想过出面。本想着在延枫没有正式带她回贺家之前,他就远远地看上一眼,以后见了面心里也有底……
宋绵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先走了,再见。”
她刚刚买的东西那个司机带那个小孩走之前给她提了过来,所以她弯腰用左手把两个袋子提了起来,跟这位看上去态度有点奇怪的老先生告别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宋绵把东西放下,甩了甩手。她买了一点水果在里面,用一只手提着很费劲,手指跟掌心都有明显勒出来的红痕。
手臂还有些刺痛,宋绵叹了口气,打开了空调。
屋子里的温度比被太阳暴晒的室外要清凉很多,开了空调之后,穿着短袖的宋绵已经有点冷了。
“最近几天好像要降温了。”
宋绵走进卧室,找了件长袖的薄外套穿上。
她走出来,尽量暂时不用右手做事,避免拉扯到伤口。
差点肇事的那辆车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车,起码不是普通工薪阶级买得起的。但对方开得太快了,混乱之中她甚至没看清车牌号。
房子里安安静静,宋绵去厨房洗了手,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出一包买回的小零食。
她转头看了宝宝的卧室一眼,确认门关得好好的后,才拆开袋口。
他现在睡下还几个小时,要是被吵醒了,接下来的睡眠质量就不敢保证了。
仰靠在的沙发上,宋绵发出了灵魂的地生呐喊:“好无聊——”
她习惯了休息的时候跟宝宝待在一块,现在宝宝去上幼儿园了,寂寞的只有她一个。
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零食,宋绵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头枕在宝宝最喜欢的小恐龙抱枕上,鼻息间萦绕着宝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