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余赦外的其他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神使,您的朋友看上去状态好像很糟糕。”
“祂不会有事的。”余赦看着奎纳,明明在回答那个人,声音却轻得如同自言自语。
这时他发现,奎纳的翅膀下面,还有一只肚皮朝天的鼠状魔怪。
那只魔怪时不时地动动爪子,但看上去并没有清晰的意识。
魔怪在身体上同样布满了伤痕,虽然伤口没有奎纳身上的那样严重,但是对其而言,已经是致命伤。
余赦见状连忙走到他们身边,低头看向金属链,向庭慕询问道:“庭慕你能把它烧断吗?”
庭慕用爪子刨了一下金属链,嘴里吐出一股蓝色的火焰。
顿时火光精准的覆盖到了禁锢着奎纳和缪斯的金属链上。
忽然间,他们身处的这块地板突然亮起了金芒。
余赦瞳孔收缩,眼中倒映出地上的东西。
是一个熟悉的法阵,他曾在宫殿的地下室中见过的六芒星。
与此同时腰上多了一根尾巴,他被卷起来,整个人扑倒在庭慕背上。
庭慕猛地往外冲去,只是前掌刚跨出六芒星的边缘,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半弧形的透明光墙。
在碰到光墙的瞬间,庭慕就被弹了回去,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余赦趴在它身上,被颠来颠去晃得隐隐作呕。等庭慕停下来,他才有机会仔细去看这个阵法。
“和之前的六芒星阵有些不同。”他垂眸看了眼庭慕的头顶,“难道改动之后会对一个人的实力产生影响吗?”
正在这时,一大群士兵从宅邸的四面八方涌入。
[主人,我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有这么多人!]
系统原本应该无机制的声音此刻变得慌张起来。
余赦看到这些士兵们的脖子上都挂着一颗奇怪的水晶。
水晶折射出的光线扭曲了周围的景象。
“他们胸前的水晶有古怪。”余赦回过头,目光落到绑着奎纳和缪斯的柱子下方,“你看,下面也有那种水晶。”
[难道是这种水晶帮他们逃过了我的探测?]
[主人,这是不是他们故意设计,好将您瓮中捉鳖。]
“还用得着说吗。”
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压根没有动带余赦过来的人,只单独把雪雪抓了起来。
“余赦先生,你快逃啊!!!”雪雪声嘶力竭地叫道,结果被其中一个士兵捂住了嘴。
余赦原本想带着奎纳和缪斯回地下城,然而现在……
他看向雪雪,目光变得迟疑。
“神使还真是有情有意,都快要自身不保了,还记挂着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我都快感动了。”一个轻挑的声音从外边响起,只看见查理森带着一队人马走进来。
原本因为多了许多人而拥挤不堪的大厅变得更加热闹。
理查森旁边的一个男人用目光死死盯着庭慕,头也不转地对理查森说:“麦尔肯就是被那头白毛怪物杀死的,你记得把它交给我。”
“你急什么,我们还没从他身上得到进入第七域的办法。”理查森说。
他没有刻意压制音量,余赦听到后眼皮一跳。
没想到理查森已经知道他拥有地下城这件事。
理查森不会是自己发现的,唯一的可能只有有人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余赦的目光落到站在理查森身后一个穿白色袍子,垂着头看不清脸的人身上。
“系统,你能看出理查森身后那个人身上的端倪吗?”余赦在心中问。
[主人,这个人只是一个日级的天赋者。]
“是我想多了吗……”
[等等主人,他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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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话音未落,穿着白袍子的人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张如同发酵馒头一般的脸出现在余赦的视野中。
[他的状态和圣翼城城主的状态很像。]
“我知道了。”余赦说。
白袍子看上去只是一个傀儡,生之神并不在此处。
如果是这样,庭慕就有希望击杀对方。
余赦从庭慕身上跳下来,走到奎纳和缪斯身边,伸手想要将他们送回地下城中。
然而他和地下城的联系,就像突然被切断了一般。
见余赦脸色一变,理查森哈哈笑了起来。
“神使就安心待在这里吧,除了这儿,您哪里都不能去。”
“是因为地上的法阵?”余赦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
“把你骗到这里,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理查森说,“从现在开始,法阵范围里的,只能进不能出。”
“你还真是好算计。”余赦问,“难道我在路上遇到的平民们,也是你逼他们这么做的?”
“我是一个相当民主的人,绝对不可能强行逼迫他们。”理查森说,“他们都是为了分一杯羹,才迫切地加入这场行动。”
“只要拥有了地下城,圣翼城的所有人将永远衣食无忧。得到了充足的物资后又有什么贵族平民之分,到时候他们才能够在希望的真正公平下生活。”理查森说。
他的话让在场的平民们激动不已,甚至喊起了口号。
余赦的目光在那一队骗他来到这里的人脸上扫过,他们难堪地转过头,并不愿和余赦的目光对上。
“我身上并没有所谓的地下城,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谣言。”余赦说,“以及你们就这么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会给你们所谓的公平?”
在场的平民们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人和人之间之所以有战争,是因为需要依靠战争分配资源。当我们的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时,我们之间就没有了竞争关系。”理查森转过头,“到时候,圣翼城中就没有了平民和贵族之分,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主人。”
理查森的话,让原本已经动摇的平民再次向往其他所描述的伊甸园生活。
“可是人生下来就开始崇尚征服的力量,不管是征服同类还是征服异类,或者征服山海日月。”余赦说,“这是人的本性,在本性驱使下,你们相信有真正的公平吗?”
听到他的话,守卫们陷入了沉思,理查森则咬牙切齿地继续给平民们洗脑。
突然,他身后的白袍男子四脚朝天飞了出去,撞到后面的墙上,给墙面染上了如同绽开花朵般的鲜血。随后他又像是一只死掉的青蛙,从半空中摔落到地上。
这番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困住余赦的六芒星法阵在这瞬间暗淡了不少,余赦伸手触碰到奎纳和缪斯,将两人送回了地下城。
形体巨大的奎纳凭空消失,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他们看到白袍男子的胸口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血液错落有致地从伤口处滴落,浸透了他白色的衣衫。
白袍男子在瞬息间死了。
人们回过头,看到余赦的脚边有一架黑色的机器。
他们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让白袍男子瞬间身亡的,就是从那架机器中射出来的。
这时,庭慕如同撕裂一块帷幕般,从六芒星阵中冲出来。
余赦一只手抓着庭慕的毛发,让自己的身体稳固,另一只手探向雪雪的方向。
抓着雪雪的士兵已经被这场变故吓得失去了行动力,余赦轻而易举地将雪雪带到庭慕的背上。
庭慕一路疾驰,穿过幽暗的走廊,冲到了悬崖边。
“雪雪抓稳了。”余赦转过头提醒身后的小女孩。
然而在回头的瞬间,他看到雪雪正关着嘴角对他微笑。
一种对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然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连一秒都未到,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而身体却无法作出反应。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慢放的电影,唯一流动的只有他和雪雪。
余赦看到雪雪的神情越发神秘诡谲。
她用一副前所未有的怜悯之色看着余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