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详细事情我会询问迪克特的,另外浅井小姐只需要说一下,药房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在楼上,在六楼又发生了什么争执,如此就好。”那个警察的话语含糊。
“……”浅井惠子有些懵, 但她还是下意识回答, “我不清楚药房具体发生了什么,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迪克特和比克两个人在药房大打出手,比克在后面追,迪克特在前面逃。”
“我在很早之前, 一直在追查这一件事。其实最开始是因为是我的……一位故人, 他被人蒙骗,用乐器携带粉末, 在到各地进行演唱会的时候……”浅井惠子还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面, 下意识往另外一个方向扯。
那个警察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他对着周围的人道:“不好意思,我希望您可以和我换个地方,到单独的屋子里谈论这件事。当然如果你担心可以叫上一位信得过的朋友, 或者我叫一位女警。”
周围的医生护士互相之间看了几眼, 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安室透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给了浅井惠子一个拥抱:“请您不要担心, 您没有做错什么。”
“这、谢谢……”浅井惠子脸有些红。
浅井惠子和两个警察进了屋子。
见到闲杂人都出去了,那个警察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 对方回给他一个耸肩, 示意对方随意, 他才缓缓开口。
“我能理解你迫切的心情, 这位小姐。”
“但你应该知道,在某些地方,娱乐用的粉末是不违法的。”那个警察看起来语重心长。
“所以哪怕你有确实的证据,对方也很容易解释清楚,将自己摘出来。而且你调查取证的方式侵犯了隐私权,获取证据的方法是违法的,你的证词很可能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对方无罪释放,反而记住了你,你的下场会很惨。”他劝道,“请您不要如此莽撞的行事。”
“抱歉……”浅井惠子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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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惠子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机,脸上带着反应不过来的惊讶,她连忙谢道:“真的吗!太感谢您了!”
“行了,快说吧。”感觉到自己同事戏谑的目光,那个警察更烦了,连忙摆摆手。
“最早应该是在两个月前……”浅井惠子慢慢回忆道,“我的一个宿舍的同学,发现她的大提琴上面有残存的粉末……因为我是学医的,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所以我认出来了那是什么。”
“然后我的舍友回忆了一下她的行程,她之前曾经去过Kitty Bar 的酒吧,并且让酒吧前台帮忙托管了这件乐器。”
“这件乐器进过酒吧的仓库。底部沾有可疑的白色粉末……”浅井惠子抿唇,她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语气也越来越沉重,“因为我的故人就是如此被害的,借着全国巡演的名义来偷渡粉末到别的国家……所以我怀疑这种类似的作风会是我一直在找的……仇人……”
“所以我连续去周围的四五家Kitty bar探了好几次,那里的确有不少学生有这个习惯。”浅井惠子想起来,因为吸食这些东西,拖同学下水,最后让一对儿情侣破灭的艾特三人,眉眼闪过一丝厌恶。
“但我只能观察出来他们是在学生间流通,酒保或许也有部分牵扯在内,但是他们的老板到底有没有参与就不知道了……”
“但每一家Kitty bar都有问题,你说幕后老板毫不知情,这不可能吧。”浅井惠子试图说服那些警察,警察也回给她一个安慰的表情。
“继续吧,浅井小姐,我们相信你。”
“之后是前几天,应该是三天前,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Kitty bar再一次寻找的时候,见到了迪克特……然后我藏在角落里偷听了他的对话。他当时和一个酒保模样的人抱怨。那个酒保责怪他失信,连续好几周都没有动静。”
“而他则抱怨医院太严厉了,他们的动作太大,要慢着来,上次是好运,但好运不会常在。他可不想像她一样……”
浅井惠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医院,严厉,好运和她……我只能想到我的学姐,迪克特的同期,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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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惠子嘴唇也开始颤抖,眼睛变得湿润,似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真的,真的,在那一刻恨上了他。”
“……但我后来冷静了一下,觉得可能是我的错误,我过度解读了。”浅井惠子深吸一口气,“我最近几天格外注意迪克特,发现他昨天慌慌张张地从药房的方向跑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一点点,很不引人注目的白色粉末。”
&nb sp;“我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偷偷用记录纸包了一点,然后用检验室的仪器测了一下粉末的成分……”说到这里浅井惠子露出一个苦笑,“我急忙跑回去的时候,还撞到了别人,真是慌乱极了。”
“最后检验报告显示,这个东西不知道加了什么特殊的佐料,闻起来很像某些医学用品,但实际上只是普通面粉做的。”
浅井惠子再次深吸一口气,顿了顿,继续开口:“我在昨天晚上辗转难眠,最后想了一整晚,决定今天盯着迪克特,他既然昨天那么慌张,今天一定会有所行动……我还特意借来了一个小相机,想着如果他真的进了药房,就偷偷拍几张照片……”
“我其实只打算偷偷照几张照片……”浅井惠子说着低下头,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又重复了一遍,“毕竟我担心万一冤枉人了,那个电话和粉末是我的误会,或者其他可能,我不能因为我的草率和多疑毁了对方一辈子……所以我打算看看到底事实是怎样,找到证据再说其他的。”
“在老师开始忙碌绿川先生的手术的时候,我便发现迪克特消失了,偷偷跟着他,看着他来到了药房的位置。”
“但没想到竟然看见这一幕,他进去后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似乎屋里面还有其他人,然后我就看着迪克特抱着头跑出来,后面跟着一脸凶煞的比克……”
“我当时吓傻了,只想着不能让比克做出后悔的事情,连忙追上去,也没有想起来可以在附近找到别的帮手……”
浅井惠子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恍惚。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你为什么就这样草率地追上去?难道不应该打一个电话吗?”警察反问道,“或者也可以大声喊人?”
“……抱歉,我没有手机……”浅井惠子脸色微微发红,“而且我当时太紧张了,嗓子都绷住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警理解地握住她的手,还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事。
那个警察尴尬地移开目光,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手机在这个时候也不便宜,虽然很便利,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咬牙买一个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受到惊吓都能叫出来,有的人反而相反。他之前还见过一个例子,越生气说话的声音越小,对方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已经被气炸了,说不出话了……
“我看到比克面目狰狞似乎想要干掉迪克特,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也都没有声张,最后一直跑到了六楼。我跟不上他们,就落后了两步,等到赶到的时候,就发现比克倒在地上,迪克特似乎想杀了他……”浅井惠子全身都在哆嗦,女警见状,熟练地倒了一杯热咖啡,让她捧在手里。
“多谢您……”浅井惠子点点头,她握着咖啡,手上传来的温度似乎给了她一些力量。
“我冲上去阻止他们,然后迪克特把我推开了,我们在屋子里发生了……冲突,然后我被撞下了窗台。”浅井惠子略过了中途的争执过程,不过单单看对方披头撒发,到处红肿的样子,也知道那个过程有多么危险。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之前肿了好大一个包,医生已经帮她消毒了,但现在还是不能碰。
“其实我觉得迪克特当时的状态不太正常,双目赤红,喘着粗气。”浅井犹豫了一下,“一直到楼下的先生喊出来,他才好像是忽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浅井惠子丢下这些爆炸性消息后,看起来格外老实,她带着期待看着那位警察。
“可能接下来的过程,就要等比克醒来才知道了……”那个女警沉吟道。
“浅井小姐,感谢您给的情报,我会将这条讯息上报给FBI。至于再多的事情,请恕我能力浅薄,做不到了。”那个警察对浅井惠子如此解释道,“当然,如果有了好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的,这已经足够了。我知道是勉强您了。”浅井惠子也客气地道谢。
几个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怎么样,浅井小姐,您好点了吗?”金发青年见到他们出来,主动凑过来。
再次见到救了自己的安室透,浅井惠子耳尖微红,她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多谢……”
“来吧,你可以裹上这个毯子,”安室透笑了笑,递上来一块毛毯,十分贴心地展开,给浅井惠子披上,在绕过对方身后的时候,指尖微动,飞快地从对方的肩膀位置取走了什么东西。
浅井惠子毫无察觉,她眼神有些怔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室透的发顶,在对方呆住了的表情下笑了。
“安室君还真是体贴得可爱呢,就和我的弟弟一样。不过他比你还要小几岁。”浅井惠子笑得很温柔,她说着还捧起安室透的脸颊拍了拍。
没想到反被人调·戏了,安室透耳朵都红了,还好他肤色深看起来不明显,连忙后退几步,将注意力放到别处。< br />
一旁被抓起来的迪克特头发散乱,全身上下也到处都是伤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受害者。他也被警察逼问着情况,脸上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愤怒。
“我是被比克骗出来的。”迪克特喊道,他努力将声音控制在不刺耳的程度,“是比克给我设的圈套,他在药房设置了机关,给我发短信约我在那里见面,想要让我给他背黑锅!”
“然后我发现了他的诡计,他就直接用刀子威胁我,甚至想将我杀死!”
“我当时状态不正常!是因为比克给我下了药,我误服了迷幻·剂!”迪克特红着眼圈,声嘶力竭,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根本没想对他动手,也没想伤害惠子!就连制服了比克的麻醉剂,也是在药房被他攻击的时候顺手拿出来的!”
“等一下,当时药房的主管呢?怎么让他们两个人在药房打了这么久?”警察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监控呢?”安室透也问道,“如果可以查一下监控不就清楚事情的始末了吗?”
“药房主管当时闹肚子了,副主管出了急事被叫走了……”一个医院工作人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