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行人终于冷静下来,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周围围着不少窃窃私语的顾客,甚至有不少人用相机拍照,以为他们是在表演什么节目或者是行为艺术。
玻利瓦尔在几个人震惊、钦佩、离谱、卧了个大槽的目光下, 将完好无损的相机掏出来,塞到自己怀里,然后又掏出钱包赔偿了店家这会儿功夫的损失费。
本打算上前算账的几个人, 见到这一幕, 又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您的橱窗玻璃, 还有门前地毯的清洗费。十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玻利瓦尔瞟了一眼被摸成花花绿绿的地毯和橱窗,带着诚恳说道。
“没有关系,而且他们为我吸引来了不少客户呢。”那个女店家掩口说道, 瞟了一眼安室透他们, 几乎笑得合不拢嘴,“而且他们也没有打到什么东西, 我们很欢迎呢。”
“……”安室透等人理智回到大脑,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被人当猴子看的羞耻和尴尬。
诸伏景光脸上最惨,他心怀愧疚,所以被安室透抓住打得最凶,之后还被不少人偷袭围攻了。整张脸都是五颜六色的,头发上还黏着棉花糖, 衣服也是到处都是颜料。
安室透其次, 脸上一半紫色, 一半绿色,还有被加西亚糊上来的糖块, 扭成了一副怪异的图片, 衣服上到处都是彩色的痕迹。
布拉德和雅克作为主谋也是重点招呼对象。尤其是布拉德, 体力最差, 长期坐办公室,而且被玻利瓦尔偷袭,卖了个干净。
也就只有被迫牵扯进去的羽贺良一身上还好一点,但脸上也沾了一堆果酱和糖粉,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还呆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他刚刚被安室透浑水摸鱼下黑手,差点摔到地上。
“……”安室透瞟了一眼羽贺良一,没有说话。
很神奇的是,他心底里对于对方的警惕,竟然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以前一直暗搓搓的看哪里都不顺眼、都别扭、都想找茬的念头不知不觉消散了一点。
安室透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内心一凛,下意识又提高了警惕。
“还好女孩子都不在么?”布拉德一边叹气一边摸了摸自己揉成鸡窝的头,“呜呜呜,我的形象都没有了……”
“啊啊啊,我的衬衫!我的大衣!!”雅克在哀嚎,“我新买的……”
“行了行了,”玻利瓦尔看着几个人的大花脸,忽然笑了,“好了,都别哭了,我帮你报销,买一套新的。”
“还有你们几只泥猴,也是,都有新的。”玻利瓦尔好像没有看见布拉德鬼鬼祟祟伸到自己背后的手,“当然,如果我的衣服脏了,你们的报销就没有了。”
布拉德的动作停住了。
“还会扣掉年终奖。”玻利瓦尔淡淡地说道,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目光躲闪。
“哎,好了,安室,你也消气了吧。”诸伏景光咳嗽了两声,“还有其他,布拉德,安室也不是故意的,你刚刚一直在叫,是哪里伤到了吗?”
“我先替他为你道歉。”诸伏景光越说越觉得自己和安室透刚刚太过分了,也强压着对方的头道歉。
安室透虽然觉得这只是个玩笑,但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过分了,毕竟现在是在大街上……
布拉德窘迫极了,脸都红了,身上的热气好像可以变成白雾蒸腾出来,他扭过头:“没有没有,我完全没有受伤!我是想吵到他的耳朵,他就可以放下我了,哪知道……咳咳……”
“不用理他,布拉德在学校就是这样。”李凯将自己手上的颜料洗掉,他最后还是被牵扯进去了,拽起布拉德的时候,被对方伸手摸了一胳膊的颜料。
“雷声大,雨点小,你们可以称呼他为,”李凯脸上看着还是那么冷静,眼底却透着一抹笑意,“大叫驴。”
李凯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所以布拉德没听懂,但是除了布拉德以外的其他人都听懂了。
“啊啊啊!你在说我坏话是吧!果然是在说坏话是吧!”
众人纷纷露出恍然的目光,嘴角似翘非翘。
“好了,都安静一下吧。”玻利瓦尔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这些花花绿绿的人……
啧,他有些嫌弃地转过头,竟然不是很想认他们。
几个人并排在水龙头下清洗自己脸上的糖和果酱,还有各种颜料,一边洗,一边偷偷打量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玻利瓦尔,暗自磨了磨牙花子,在玻利瓦尔瞟过来的时候,又收回目光。
但有些东西蹭上去是一瞬间的事情,清洁可要费老大的功夫。颜料在某些画家手里就好像乖顺的小仓鼠,被捏住就一动不动;但在某些人眼里就好像是猫主子,供着哄着,都要担心下一秒会不会被喜怒无常的主子赏一巴掌。
玻利瓦尔眼看着那团颜料在布拉德脸上越洗越多,最后盖了满脸,甚至看不清五官了。
乌七八糟到处都是,简直是在挑战洁癖强迫症患者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在自己上手帮对方洗和找个人帮他洗中纠结了几秒。
&nbsp ;“……行了,别洗了,我记得再往拐角铺有一家俱乐部。”玻利瓦尔按了按额头,放弃了自己上手这个诱人的念头,“那家俱乐部是美容护肤主题,洗澡的地方设计的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