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难得来到演练现场,周围的军官们望着战机,紧张中带着一丝期冀。
信号弹的烟雾升起,演练正式开始。战机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精准的线条。
塔内的指挥室里,屏幕上代表战机的红点飞速闪烁,记录下飞行数据和战术动作。随着飞行员的每一次急速爬升、俯冲、轰炸模拟和紧急回避,数字迅速跳动。
随着日渐升高的太阳,演练接近尾声。指挥官下达收队的命令,所有飞机陆续返回基地。钟长诀站在观察平台上,直到最后一架战机安全着陆,才转身走进指挥室。
传令官把报告递给他,他飞速浏览着,各分队的成绩大都在预期内,只有一点不对劲——
霍尔中尉的数据仍在105师第四中队下面。
“把霍尔中尉的分队长给我叫来。”钟长诀说。
一位军官踏步走进指挥室,并腿敬礼。
钟长诀看着他:“霍尔中尉没有调动?”
“没有,将军。”
“为什么?”
“他自己撤回了申请。”
钟长诀皱了皱眉,这显然不合常理。“什么时候撤回的?”
军官想了想,说:“在霍尔中尉违反军纪的指控撤销之后。”
“违反军纪?”钟长诀把手里的报告扔在了桌上,“他做了什么?”
“对部下进行性骚扰。”
这可真是出其不意。那个一脸正气的青年居然会骚扰别人?
“我们有一位新兵上报了他的不当行为,”上尉说,“本来他应当立即停职的,不过贝肯上尉出面,找那位新兵求了情,她最后撤回了指控。”
“然后呢?”钟长诀问,“霍尔中尉撤回申请,表示愿意继续担任C-336的副驾驶?”
上尉愣了一下,挺直身子:“是的。”
钟长诀沉默一瞬,解散了上尉,拿出终端。传令官在旁边紧张地说:“将军,您不会要和夏厅连线吧?”
“我想请教他,联邦空军是他的护卫队吗?”钟长诀说,“他这么摧毁一个士兵的价值,就不怕上战场的时候,人家把他的儿子从万米高空扔下去?”
“霍尔中尉还有母亲在后方,不会那么做的。”
钟长诀冷冷地说:“拿国家机器压迫一个士兵,他们不觉得恶心?”
传令官的神情有些紧张。
“让他听到了又怎么样?”钟长诀说,“我的士兵凭什么给他的儿子当保镖?知道霍尔好用,抓住就不放手,吃相也太难看了。”
“联首想让贝肯上尉活到战争结束,”传令官说,“您也知道,这靠上尉自己是很难做到的。”
钟长诀扯了扯嘴角:“说把人事任命权交给我,这是交给我吗?”
“您刚才说得对,联首跟确实压……联首确实干涉了低阶士官的调动,但也就是低阶士官了,对分队长以上的、有指挥权的职位,阁下从来不插手。从军官预备班毕业到现在,贝肯上尉不是只升了一级吗?”传令官说,“您拿一个飞行员的调动去跟联首对峙,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的,是的,一粒沙子的命运无足轻重,被践踏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被牺牲也造不成多大损失。一场战役的成败不是一个飞行员能决定的。
所以就这么算了吗?
在海啸般的时局面前,一粒沙子确实算不了什么,但这就是无动于衷的借口吗?
可钟长诀的食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还是没按下去。一次调动申请,就惹出了性骚扰指控。再来一次,会出现什么新事故?
再者,把霍尔调走,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