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身体没恢复好,怕给你添麻烦,”祁染望着他,“现在我健康了。我在里兰的医护中心帮过忙,可以在战地医院做点后勤工作。”
“你不该来的,这里不安全。”
“如果里兰能教会我什么,那就是后方也不安全,”祁染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我说过,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钟长诀停住了动作,只是静静地与他相望。
内心深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望。祁染来到他身边,永远陪伴他。
“过去那十年,我没办法改变它。但是,今后还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如果我幸运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个十年,”他说,“我会用两倍、三倍的回忆,新的回忆,让你相信我。我爱你。”
钟长诀愣了一瞬,随即攥住他的手,把他拽进车里。
直到走进指挥官的住所,钟长诀都没有松开他,即便中途上车、下车、开门、进门,还走过了很长一段台阶。
天太热,牵了一路,手上汗涔涔的,祁染试图把手抽出来擦一擦,可对方死死不放。
“干什么?”他无奈地说,“我还会跑了不成?”
钟长诀看了他一眼:“你敢。”
一进房,钟长诀就摘下终端,直接扔了出去,随即转身将他抵在门上,一手锁住他,一手将他托起来。
“你要是敢食言,”气息喷着他的脖颈,他仰起头,脆弱的部位暴露出来,“我真会把你锁在床上,一辈子不放手。”
他拼命摇头,说“不会的”,手腕的桎梏终于松开,他攥住宽阔的肩膀,扭过头,狂热地吻他。
身前人贴得更紧了,他仿佛被两堵墙卡在中间,动弹不得。他的瞳孔微微涣散,看不到对方眼中危险的兽性气息。
黑暗中,死亡的阴影肆意蔓延,而这无耻的快乐确实是,绝望中唯一的休憩。
事后,他们紧紧相贴。没有衣料的阻隔,他能如此鲜明地感受到,那颗钢铁心脏的蓬勃跳动。
精密的机械和温热的肉体间,两个灵魂纠缠在一起。依偎着,低语着。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工智能,会爱上一个千疮百孔的人类?仅仅是因为,我是你的造物主吗?
不,对方说,你是我的造物主,是我的爱人,也是我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上,唯一的同盟。
如果我脆弱,我犹豫,我总是动摇,自责,你还会爱我吗?
我也会愤怒,也会疑虑,也会患得患失。这些软弱的感情,是你教给我的、最烦人、最累赘、也最能让生命鲜活而难忘的存在。
如果我相貌丑陋,比你见到最难看的人还不忍直视,你还会爱我吗?
你也许不知道,人脸在我眼里,本来就和色块差不多。而你永远是最明亮、最动人的那一个。
如果我逐渐老去,我的心智再也无法和你匹敌,我的交流再也无法顺畅,甚至,我也许认不出你,你还会爱我吗?
到那时候,我会帮你穿衣,给你读书,带你去医院,去郊外,我会成为你唯一依赖的人,这是我阴暗的内心里,最渴望的事。
如果我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