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被托着肚子举起来,送到女子的鼻边,修罗丸背脊上传来吸气的声音——他被托着肚子送到女子鼻下嗅了嗅!然后,修罗丸感觉自己落了下去,一只纤长的手指曲着落在他的额顶上,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去,手指捋动着他的绒毛,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吾儿,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吾儿?这不是母亲的声音,也不是母亲的气味——她是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是谁?
一阵风扇过他的身子,女子说道:“你兄长来过了?怎么你一身彼岸的气味。”女子发出一声鼻音:“还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又擅离职守来看你了?一股子黄泉的臭味。”
“你那不争气的父亲死都死了,尸体的皮毛都烂完了,都成犬鬼了,还十日半月地到现世来,躲着他大儿子,撸他二儿子,有人管没人管了。”
父亲?黄泉的臭味?
这里是哪?我怎么了?难道,自家狐狸被他口中黄泉中的那位送回了原来的时间?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修罗丸努力动了动眼皮,但他一点也睁不开自己的眼睛,不仅如此,他的身子仿佛不属于他一样,连爪钩都动弹不了。
下一秒,修罗丸觉得自己被托着肚子抱了起来,身子一个翻转肚皮朝上又落了下去,一只手落在他的肚子上,手指轻挠了几下他的肚皮,手指落在他的下巴处,呼撸了几把蓬松的颈毛,这几下轻挠都落在修罗丸的痒处,是白犬最喜欢被抚摸的地方。
女声又响了起来:“你的兄长又出门游历去了,母亲独自在这云间宫殿里守着你,西国无恙,”一丝气音从女子鼻息里喷出来,轻笑:“你的兄长被教养得很好,母亲希望你醒过来,又不怎么希望你醒过来,你醒来,还会允许为母这么摸你吗?”
“你睡着,你那不靠谱的父亲来摸摸头,你那讨人厌的兄长来顺顺毛,”女子说道:“你那……哼……的伴侣来挼挼爪,你这么一小只趴在这里也没有反应,这些糟心的妖怪临走前都还努力散去气味,他们真当为母的鼻子是摆设吗?”
女子的手盖在修罗丸的头顶上,温暖的手心轻挼着幼犬塌扁的耳朵,顺着白犬的后脑捋过白犬的背脊,幼犬的绒毛半长不短的,修罗丸能感觉到身上的绒毛被打理蓬松柔畅。
修罗丸听着女子抱着自己自言自语,他辨别着自己身上一股子浅谈污浊的黄泉气味——他嗅了嗅,修罗丸分明分辨出,这股气味沾染在他的灵魂上,而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体上的气味,不是能够变形的义骸的那种无机质实质灵子的气味,他的身体从内而外带着一股子鲜活气味,带着阳光气味,他的身体是鲜活的,是由蕴含着妖力的血肉、骨骼、皮肤、绒毛组成的。
风吹过他的表皮的绒毛,他能够感受到绒毛根部牵动皮肤带来的细微痒意,他体内的心脏有力地在跳动,血液在四肢百骸间流动,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活着的感觉。
灵体的感觉、穿着义骸的感觉,和如今他在一具贴合他灵体的身体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等等,这个身体无疑是他的,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那个女子是他的母亲?
在凌月仙姬眼里,自己的幼子蜷在她的怀里,只手可托的奶狗一动不动,皮毛被阳光晒得蓬松柔软,身上长着的还是一百年前几月大的幼犬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