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丸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 他一小只狗就落在了凌月仙姬带着冷樱香气的怀里, 小奶狗的狗脸埋在凌月的臂弯里, 修罗丸借着衣袖的缝隙往斗牙王的方向看去, 白犬的金眸缓缓睁开。
凌月侧首垂目, 她的目光和白犬的视线对上, 白犬的金眸里还是她颇为熟悉的温和、平静,在此之中还带着一丝歉意。凌月闭了闭眼睛, 她缓了缓, 开口:“你不是避着我吗,避着杀生丸吗?如今,怎么肯现身了?”
“就算我们早就说开不再是伴侣, ”凌月说着,手指挠着怀里奶狗的下巴,说道:“就算我允许你与你的爱情一起葬身黄泉,五百年的陪伴,斗牙, 我之于你连友人都算不上吗?”
“我可没有避着你, 凌月, ”斗牙王开口说道:“我只是避着杀生丸而已。”
“一百余年了,斗牙, ”凌月的手按在臂弯里奶狗子的头上, 说道:“自你魂归黄泉之后, 我就没有再见过你,你还说你没有避着我?连你要对我说的话,都是冥加那个小跳蚤带来的,你给我留了什么,一块放在我这里留给杀生丸的冥道石?”
修罗丸透过凌月衣衫的缝隙,瞧着趴卧的大狗坐了起来,还适时地变小了一点,原本有了两个人形那么大的白犬变成了视线与凌月平视的大小,斗牙王开口说道:“你是我最信任也是最重要的友人,凌月。”
“我不见你,”白犬叹了口气,诚恳说道:“只是,我于你心中有愧。”
凌月愣住了,她挠动奶狗颈毛的手指都僵住了,修罗丸感受着戳停在他颈项边纤细手指的触觉,“愧疚什么?”
凌月视线锋利了一分,她说道:“你与我最后欢愉的那一夜就知道我怀上的孩子是修罗丸?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相交甚愉的友人?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孩子会离我而去?”
“是。”斗牙王承认了:“我们从不是爱人,也只是为了西国绵延子裔,你从来都是最懂我的族中妖怪,也是最理解我心意的友人,我坦然面对我的命运,但只要我想到你得知真相所面临的冲击,将要承受近百年的失子之痛,我就不敢来见你。”
凌月半天没有说话。
白犬的尾巴在白熊的皮毛上扫了扫,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生前最重要的友人,缓缓开口:“我一生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于一族绵延王裔,于一国镇守疆土,哪怕是我最后的任性,也是与你说开之后才求得短暂放纵自在。”
“而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十六夜。”斗牙王说道:“救援十六夜前,我做了一应安排,但那时,我也不知道,我会死,而且是身死魂伤,困于地狱五十年方才痊愈。我的一应安排皆无用处,你产子之后气血不足,而西国四面受敌,长子年轻,次子离魂,幼子困窘。”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时任性”斗牙王说道:“我……我哪里敢来见你?”
“后来,”斗牙王慢吞吞地说道:“我避着杀生丸来瞧你,你又不在。每一次,你都出征了。”
凌月漂亮的眼眸缓缓一动,她垂眸低眉看向平视着她的白犬,半晌,开口说道:“变小一点。”
白犬毛绒的耳朵一弹,竖了起来,听话地变小了一些,疑惑地歪歪头,凌月板着脸,一巴掌拍在白犬灵体的脑袋顶上,骂了一句:“蠢狗!举西国一族之力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蠢的一个大将?你不知道找人给我捎个信?不敢来见我,写个信也不敢吗?”
白犬的耳朵抿了下去,他回望向凌月的目光,爪子瑟缩了一下,凌月眼眸一定:“怎的,不行?”
白犬委屈又纠结地开口说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