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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算咬死徐温云也不会出岔子的?啊。
郑明存终于彻底知道害怕,于是同时,心生出些江郎才尽,无?计可施的?巨大颓丧感。
他脸上全是仇恨与?绝望,神情扭曲,形若疯魔,气急败坏地吼叫起来。
“就算有罪,也是微臣一人之过,与?旁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容国公府乃开国元勋,世代簪缨,为祁朝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岂可因私怨,就如此昏聩,要将我容国公府连根拔起?!”
“为个女人,何至于此?!
陛下如若想要,拿去便是,微臣没?用过,还是干净的?……”
“闭嘴!”
李秉稹大力拍在桌角,黄花梨的?雕花桌顺间坍塌轰倒,杯盏碎裂,茶水飞溅,震得身侧的?庄兴立即双膝触地,抖若筛糠。
“你若再胆敢言语冒犯她一句,朕立即斩了郑广松开刀。
怎么?你打算瞒天过海跟朕作对时,难道就未曾想过会是如此下场么?来人!将此人拉去诏狱,听候发落!”
此音刚落,由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甲胄的?带刀御林铁卫,行走?间发出铿锵的?冷器摩擦声,铁臂钳钳,将挣扎着的?郑明存捂嘴压了出去。
原本轻盈的?云朵变得阴沉,楼阁中的?气氛死寂了般,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庄兴依旧趴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起身。
谁能想到出了趟宫,就莫名其妙多了个皇子呢?此事甚为重大,就连李秉稹一时也无?法缓过神来。
他深陷在此事的?余震中,定坐在厅堂正中那张官帽椅上,微风徐徐窜入窗橼,将他的?袍角吹得鼓动翻飞,衬得飘然若仙的?同时,也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各种情绪在李秉稹胸腔中翻涌着。
愤怒,不甘,又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庆幸……他甚至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昔日情人时隔多年后?再次出现,带着当年彼此生下的?孩子,嫁做了他人妇。
此事发生得实?在太过让人纳罕,哪怕是执掌江山的?皇帝,也难免会理不清思绪吧……庄兴其实?很能体谅皇上此时此刻的?心境,只将身子愈发伏底了些,温声谏言道。
“万岁爷,无?论如何,您在这世上多了个嫡亲血脉,还无?灾无?痛平平安安长到了么大,终归是件好事。”
是。
庄兴说得没?错。
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终归解了他们夫妇之间的?谜团,膝下又多了个皇子,其他的?事情暂且先不论,总算得上让那孩子返祖归宗了。
他现在是个父亲了。
后?知后?觉中,这种感觉充斥上了心头?,使?得他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兴奋激动。
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李秉稹终于站起身,撩起袍子踏下木阶,缓缓行至宽阔的?庭院当中。
这件事儿处理得很快,连带提问证人,到将郑明存押送去昭狱,拢共也不过三四盏茶的?功夫。
所以前厅还未到用膳的?时候。
而那群孩子们,还在庭院中奔腾穿走?踢着蹴鞠,辰哥儿还小,没?能同那些孩子一同上场踢,却?不妨碍他站在场周观赏,无?论红蓝双方哪对踢进了,他都欢欣鼓舞着抚掌喝彩。
这捧场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襄阳时,徐温云在集市上的?那个劲儿。
要不说是亲生骨肉。
这孩子与?李秉稹好似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丝毫不畏惧他的?龙威,一望见他的?声音,就颤着脚步颠颠跑了过来。
李秉稹蹲下身子,一把就将他搂入怀中,正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情。
此时辰哥儿却?伸长脖子往他身后?望了望,而后?略歪了歪小脑袋,略带疑问,奶声软糯问了声。
“伯伯,我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