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早带人准备好了轿辇,在宫门内等着。
两人一上轿子,苏培盛伺候在一旁,疾声禀报了宫里的情况。
“太后娘娘晚膳后的消食茶,叫人添了雷公藤熬的汁水,因为量少,侍膳太监没发作,也就无人发现。”
“前几日九福晋和十福晋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说青海和北蒙要打仗,太后娘娘记挂十四爷,精神头不大好,太医给开了安神汤。”
“太医说,安神汤里的铅白霜和雷公藤放在一起有剧毒,奴才回来时,太后娘娘已喝了一半,请医女催吐过,喂了解毒汤药。”
“太后娘娘眼下身子骨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已经歇下了。”
“雷公藤哪儿来的?”耿舒宁纳闷。
她记得陈嬷嬷说过,宫里很难搞到毒药,皇后也太能干了。
苏培盛瞧了眼轿辇被掀开的帘子,这祖宗靠在万岁爷身上,表情跟听说书一样。
万岁爷面无表情转动佛串,显然是由着这祖宗发问。
他心里有了计较,紧着回话,“雷公藤捣碎了能消肿止痛,活血通络,尚膳局那边会备点药膏子……”
“宫人罚跪或者挨了打,从尚膳局买来,以防耽搁了差事。”
只是药膏子非常贵,算是内务府心照不宣的油水。
因为雷公藤有毒,都是在外头做好才能从西华门进来,目前还不知皇后怎么拿到的雷公藤。
苏培盛赶忙补充:“奴才令人将六尚局尚官,尚膳局掌仪并几个掌管药柜的宫人都请到了慎刑司,很快就能审问出来。”
胤禛淡淡道:“诚郡王如何?”
苏培盛:“回万岁爷,诚郡王去索绰罗侧福晋院子里,喝了不少酒,侧福晋带着贴身婢女给郡王灌了……绝嗣药。”
“林主事派人回话,说诚郡王这会子还没醒,但诚郡王福晋大怒,那婢女被打死,索绰罗侧福晋被关去了柴房。”
耿舒宁记得,她还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时候,见过索绰罗侧福晋,长得特别好看,跟小白花似的诚郡王福晋不一样,是浓颜系美女。
偏偏诚郡王喜欢清雅的。
钮祜禄静怡八卦过,说这位侧福晋生了两个小格格都没立住,叫诚郡王福晋和生了两个庶子的田侧福晋压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不用多问,也能想得出,诚郡王府后院关于子嗣的阴私事儿不少,逼得这位侧福晋直接下了狠手。
耿舒宁偷偷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该,正史上诚郡王也是个糊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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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轿子的是暗卫,脚程非常快。
说话功夫,有人捧着御前腰牌开道,轿辇直穿太和门,拐右翼门,路过内务府和养心殿,很快到了永寿宫。
尚功局的武嬷嬷都被送去慎刑司,眼下是负责监管内廷安危的内侍守门。
见胤禛下了轿辇,内侍跪地就要请安。
苏培盛立刻叫他们噤声,这是刚才耿舒宁在路上吩咐过的。
胤禛带着一路吹过来的风雪气息,冷着脸进了主殿。
耿舒宁先跟着苏培盛先进了主殿旁边的梢间,给她蓝盆友两口子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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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已经感觉不到疼,只觉身体像是已经死了,沉得叫她动动手指都难。
可她歪着脑袋,一直看着门口,灰蒙蒙的眸子里,始终带着期待。
听到开门声儿,乌拉那拉氏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青白色的脸颊都涌现几分潮红,如回光返照一样,在宫人的伺候下,颤巍巍坐起身。
她如过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