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意思?”杨秋瑾眼睛盯着院中飘洒的雪花,直言道:“纪明辰,你醒醒吧,就算你跟石芳芳离了婚,你把两个孩子送到乡下,你觉得你有资格娶我了,可是你有想过你两个孩子是什么感受吗?他们的母亲是石芳芳,跟我一直不对付,视我为仇人,你觉得他们接受我吗?我能接受当年害我之人的孩子吗?说不定他们还觉得你跟石芳芳离婚,就是因为我在从中作梗的缘故。我是不可能嫁给一个有仇视我,甚至想弄死我孩子的仇人家庭的。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陈胜青不在了,我也不可能选你。”
她说得明明白白,纪明辰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想反驳辩解两句,可是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杨秋瑾不想跟他废话,也不想跟他独处,她心口闷的厉害,只想自己单独呆会儿,冷静冷静。
她回到屋里,穿上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一双厚棉鞋,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大步往院外走。
纪明辰看她独自往外走,急忙伸手拦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孕妇要去哪里?”
“我去透透气,就在家属院逛逛,你不要跟着我。”杨秋瑾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警告他,“也不要让我婆婆她们知道,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走远。”
她就这么讨厌他,为了不跟他呆在一起,宁愿走出去,冰天雪地的挨冻,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纪明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
冬季的边疆夜晚,寒冷无比,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面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杨秋瑾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深到小腿肚的积雪,借着道路两旁家属房亮着灯光,一步步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那个让她感到呼吸沉重的家。
在得知陈胜青的噩耗之后,她一直强迫自己要坚强,要冷静,要好好的照顾身边的家人,要等陈胜青回来。
可是她自己知道,她压根就不坚强。
一直以来,她装得泼辣好强,其实是从小到大,身后无人护着她,她必须让自己变得让别人没那么容易欺负自己,才会养成泼辣的性格。
她也是女人,她也有柔软的一面,自从嫁给陈胜青,来到部队随军后,陈胜青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慢慢卸下了自己好强的伪装,逐渐展现出女人柔和的一面。
可是在她最信赖,最依靠陈胜青的时候,他却离她而去,如今还在她肚子留了一个孩子,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没有他的日子,怎么活下去。
她在漫天飘雪的雪地中不断行走,像是失去了生存的动力,一步一步,无比煎熬,四处乱窜。
在门口放哨的士兵发现她,拉着她问:“杨嫂子,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在门口乱走,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杨秋瑾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年轻的士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不知不觉中,逛走到了部队门口。
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就出来逛逛,一会儿就回去。”
她说着,走出部队哨口,站在门口,看着部队大门上方修葺的一个巨大红星党徽发呆。
她很想知道,身为军人的陈胜青,究竟拥有什么样的信念,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只身引开敌人,让战友们撤退。
值哨的两个年轻士兵看她毫无生气的站在部队门口,两个年轻士兵半是惋惜,半是替她担忧。
部队里,不时有士兵或者军官牺牲,家属们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孩子离去,哭的闹的,晕过去的人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