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接我啦!童子丸好想你!”
源博雅:???
李清河:???
蜜虫:……
李清河僵硬地揽住直往她怀里钻的小男孩,慢慢地, 机械地看向源博雅。
“童子丸?哈?”
“嗯!”以为“妈妈”是在呼唤他的小号晴明仰着头, 欣喜应下。
李清河僵硬如同石块。
……
不知道该做何回应,源博雅虚弱无力地拉开蝙蝠扇, 遮住自己的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或许……我需要给贺茂保宪大人递拜帖……”
不过在此之前。源博雅从扇沿上方露出一点点黑眼睛, 瞅向僵着脸的李清河。
“在此之前, 您得穿好衣服。”
“……我身上的不行?”
源博雅这次彻底缩进扇后。
“您这……”他谨慎地挑选措辞。
“有些过于清凉。”
贺茂保宪,贺茂忠行之子,安倍晴明的师兄。贺茂保宪继承父业,为阴阳头,是平安中期著名的阴阳师。如果说安倍晴明是最优秀,最杰出,最伟大的历代阴阳师,那么贺茂保宪便是一手将阴阳道发扬光大、定下阴阳道之规模的人。
保宪继承其父忠行的“天文”、“历道”之术,著作有《历林》和《保宪抄》,将“历道”传予其子贺茂光荣,“天文”传予安倍晴明,为贺茂、安倍两家最终成为阴阳道之宗家奠定了稳固的基础。
如果说安倍晴明是惊才绝艳的鬼才,那么贺茂保宪就是创立伟业的人神。
而这位人神刚刚从天台宗山门派的总本山,比叡山回来。
“保宪大人此次在比叡山呆的时间格外的长啊,足足有两月之久呢。”
比拜帖只晚一刻,贺茂家的人刚要出门去源家接应,源博雅就已经到了门口。此时他坐在贺茂家的外廊,身后是脸阴沉地能滴出水的李清河,还有紧紧依偎着李清河不愿远离一步的八岁小晴明。
“为了让比叡山那些大舌头僧人彻底闭嘴——”
穿着浓色水干的男人慢条斯理踱近,在源博雅旁边的榻榻米垫上坐下,眼睛半闭半睁,仿佛在看院内的淫雨霏霏。
“可是花了我不少时间啊。”他悠悠然吐出下一句。
贺茂保宪、源博雅、安倍晴明三人年纪相差不大,但贺茂保宪才真正像一位还历之年的老人:鬓须半白,时间在脸上和脖颈上刻下清晰可见的皱纹。脊梁佝偻,缩着脖子,昏昏欲睡的模样,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区别。
“为了让他们不四处散播您还活着的消息?”
源博雅皱眉,“我还是想不明白,您为何总是说自己已经过世?”
去年,贺茂保宪辞去阴阳头一职,闭门家中。并让其子贺茂光荣对外宣称保宪年迈过世,还郑重其事下葬了一副装着旧衣物的空棺材。
“我寿数已尽,去年就该过三途川啦。”
贺茂保宪低低笑开,丝毫不忌讳谈论自己的死期。
“只不过是出了些意外……强留人间而已。
“已死之人继续呆在人间,可是会有麻烦找上门的,只好先让贺茂保宪‘过世’啦。如果不是横川的僧都发觉我还活着,我才不会出门。”
横川与东塔、西塔鼎足而立,是比叡山三塔之一。
“您和晴明太神秘啦,”
源博雅似懂非懂,有感而发:“我大概穷其一生也摸不透了。”
“何必要摸透。”贺茂保宪睁开一只眼睛,“你这好奇的习惯还是戒不了。”
虽然是对博雅说的,但贺茂保宪的视线不在博雅身上,而是望向细雨包裹下的庭院,眼神中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味道。
“什么时候改改你那莽撞大胆、总是生出不该有的好奇的性子,”
他意有所指,“什么时候你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这太难了。”源博雅哀叹,“毕竟和晴明总是能见识到新奇事物……心痒难耐。”
“所以你们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