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郎的唇角向上缓慢勾起,露出一个极为浅淡却颇为傲慢的弧度。
他不会在意,他也不会为此迟疑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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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插在口袋里穿着解开了领口扣子的衬衫的少年打着哈欠站在和室内:“所以您究竟有什么事?我还赶着回去做作业呢。”
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显然已经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用一种冷峻的目光盯着和这间和式格格不入的少年。
“鸥外,我听喜助说,你去了树林。”
“哈,难道您现在改行当警察了吗?就算是警察也没必要干涉别人的私事吧还是说您已经疑心病重到连我每天吃饭吃几口都要掌握在手中了?”
“鸥外,我不理解你为何对我有如此重的怨气。”男人说,“喜助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这个兄长所以想要亲近你而已,你这个兄长一点都没有做出什么榜样,非常失职。”
“这也就算了,但是你该有的对辛辛苦苦养大你的父亲的尊重呢?峰子的病是我也无能为力的,你为了已经过去的事产生无用的怨恨,只会毁掉你的未来。”
“怎么说呢,虽然我现在已经见过了很多人,但能做到父亲您这样颠倒黑白混淆真假还毫无愧意的,再无二人。”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的林太郎还装模作样地举起手拍了几下,“佩服,佩服,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赶不上您的一个小拇指呢。”
果不其然,这包含着嘲讽的话语让男人好不容易摆出的冷静威严的姿态再次破功,然而,在男人还没有发作出来前,林太郎就转身推开门,拎起放在门边的行李包:“真抱歉,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浪费呢,我走了。”
“鸥外,你虽然可以凭借你的口舌和你的身份让你有用来逞强的资本。”男人站起身,声音低沉,“但不要忘记,你的同学们可是普通出生,容易被金钱和利益所利诱,到时候被出卖陷入危险,你才会明白,谁能保住你的未来。
“尤其是,我听说你和一个姓齐木的普通人走得很近,他家不过是普通的平民,无法作为你的人脉给你什么的帮助,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身上,别忘了,你究竟姓什么。”
少年的脚步一停,转过头,上挑的眼如同斜长的狐狸眼,晦暗不明的深意一闪而逝:“您这是在让我和我的朋友断绝关系吗,父亲?”
“还是说,您是在以我的朋友威胁我呢?”
“鸥外,这只说明,那些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和包袱,无法给你任何利益。你一向很聪明,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在交友上走了偏路浪费时间。”
“是嘛,这就是您所想的吧,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呢。”林太郎拉长了声音,话音里惊心动魄的深意瞬间即逝,声线轻柔地不可思议,“不过没有关系,这不过是如同跳梁小丑的挑衅。”
“您大可以去试一试看。”那勾起浅淡冷笑的面容似乎从不会为什么打破那近乎漠然的神情,眼瞳深处一点阴影若隐若现地卷起漩涡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