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霁云长老受了礼,又温声道:“不过倘若你们当真不想分开,不妨由我向裴城主讨个情,让景明也来我凌霄门,如何?”

他说这话时带着三分笑意,语调也很轻松,但风辞看得出来,此人眼里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孟长青眼神都亮起来:“可以吗?”

不过没等高兴多久,他又清醒过来。

他家师弟不知为何对阆风城主一往情深,就连万法阁的邀约都拒绝了,更别说这近来逐渐式微的凌霄门。

果然,只见风辞敛下眼,态度谦逊有礼:“多谢长老美意,弟子受之有愧。”

这便...

是拒绝的意思了。

孟长青生怕自家师弟又把凌霄门也得罪,不敢再与风辞多说,三两句话便道别离开。

不过临走前,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昨日你在根骨测验上出尽了风头,当心有人看你不顺眼,蓄意报复。”

风辞自然清楚。

虽说仙盟选拔最终看的是自身能力以及长老们的态度,没有固定标准,也没有规定人数,但总有人觉得,将前头的拉下来,自己便能多个机会。

若拉不下来,便横生嫉妒,或无中生有地安上些罪名,或拉帮结派故意排挤,总之要做点什么。

风辞清楚,但并不在意。

这种小孩把戏,他三千年前就不在乎了。

何况,他虽入了门,却只是区区外门的洒扫弟子,风辞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值得被报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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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孟长青,风辞便直接溜达着去了外门弟子院。

仙盟选拔已经结束,他不能再住先前那个别院,好在他身无长物,没什么要收拾,直接就能住过去。

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一样居住后山,不过内门弟子有自己独立院落,外门弟子却只能挤在一个弟子院内。

风辞走进弟子院。

一眼望去屋舍有十数间,中间是一片大大的空地,石桌、草坪、假山应有尽有,倒是比风辞想象中好许多。

他刚走进院子,便有人迎上来。

“陆景明,是吧?”来人瞧着二十有几,身形高瘦,身后还跟着几个十多岁的小弟子。

他从头到脚把风辞打量了一遍,道:“我还当是个多么不得了的人才,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是,如果真是人才,城主为何要让你来我们这儿,你们说是吧?”

说完,还自顾自笑起来,小弟子们也跟着哄笑。

风辞:“……”

这不就来了吗?

许是因为风辞一脸漠然,那人也觉得没劲,清了清嗓子,道:“我叫程博,在外门弟子院资历最老,你以后得听我的,懂了吗?”

风辞:“噗。”

程博皱眉:“笑什么?”

风辞:“没事。”

这么多年了,这人就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读起来哪里不对吗?

风辞问:“所以我住哪儿?”

“说起这个,小师弟有所不知。”程博道,“我们弟子院有十七间屋舍,一间屋子住两人,共有三十四人,现在已经都住满了。”

风辞皱眉。

住满了?

那裴千越昨日为何说外门弟子还差一人?

小黑啊小黑,一别经年,你都学会撒谎了。

爹爹对你很失望。

程博继续道:“不过师弟不必担心,我们知道师弟要搬来,已经提前给你收拾了一间出来,独立居住,环境清幽,你绝对会喜欢。宋舟。”

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走上前来:“师兄。”

程博吩咐:“带我们小师弟去他的住所,抓紧时间收拾收拾,一会儿还有活要干。”

宋舟:“是。”

猜也猜得到,这群人给风辞准备的屋子不会太好。风辞跟着那名叫宋舟的小少年一路往里走,穿过十多间弟子房,停在了最内侧的小院里的一间柴房门口。

“就、就是这里了……”宋舟生得清秀,小兔子似的,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小院其实不错,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过,到处布满了灰尘、杂物,屋前种了株枯死的梅树,墙角甚至有一只死老鼠。

好一个环境清幽。

宋舟上前帮风辞推开门,被扬起来的灰...

尘扑了一脸,呛得直咳嗽。

风辞事先就有预料,压根没上前,躲过一劫。

屋子里很窄,只有靠内侧放了一张床,其他地方都被各种杂物堆着。屋内唯一的窗户坏了半扇,斜斜挂在窗柩上,被风一吹就吱呀作响。

风辞抬头看了眼,就连屋顶都是坏的。

宋舟道:“咳咳……陆师弟,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程师兄说了,只要外头的屋子空出来,你就能搬出去。”

“不用。”风辞走进去,环视一圈,“这儿挺好。”

风辞这般态度,宋舟反倒更不忍心,安抚道:“外门弟子每两年有次考核,如果能被长老看重,便能升入内门。最近一次就在三个月后,很快的,你再坚持坚持。”

风辞:“知道了。”

说完了话,宋舟却没急着走,风辞回头看他一眼,后者小声道:“你要当心程师兄。”

风辞好奇:“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他?”

宋舟往外看了一眼,见外头没人,才压低声音道:“程师兄今年有个表弟也来参加了仙盟选拔,可那位连六门考核的第一关都没过去,所以……”

风辞懂了:“所以他觉得我越过六门考核,是另寻门路,对其他参加了考核的弟子不公平?”

宋舟点点头。

风辞无奈。

裴千越没有公布他和孟长青越过六门考核的缘由,换做是他,也会心有不满。

倒不怪这些小孩。

两人说着话,又有一名弟子到来。来人甚至没进小院,站在门口冲风辞喊:“陆景明,程师兄让你收拾完了就去洒扫临仙台,这是通行令牌。”

说着,他把手里的令牌往院子里一丢,落地激起一层灰尘。

宋舟一怔:“临仙台?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