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水珠滴落到水面的声音。

橘红色长发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还有一点迷蒙。仿佛是刚从一场百年的大梦中清醒过来一般。

大概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就变得清醒无比。

魁札尔缓缓坐起来，他抬起手, 水顺着他的手臂滑落, 不远处, 巨大的雕像下是同样材质的盛水器。刚才听到的滴水声, 便是来自此。

青绿与橙红色的尾巴沉浸在水池中, 像是一道模糊而神秘的影子。

“你醒了，哥哥。”

少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仅仅是听着声音都能够让人想象出来对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带着分外灿烂甜蜜的笑容。

“你回来了啊，修洛特尔。”魁札尔再次躺了下去，橘红色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来, 像是缓缓绽放的花。

修洛特尔坐在水池边, “嗯，和母神说完话，就过来一起看你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母神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魁札尔直觉那个礼物大概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礼物。

只不过他也不太想因为礼物的事情耗费心神。水下的尾巴似是感到无聊，轻轻拍打起来，偶尔撩动一下水, 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修洛特尔用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水中的青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魁札尔再次坐了起来，说实话他现在就像是刚从冬眠中的蛇醒过来一样，浑身犯懒。水从他的脸颊, 发丝上坠落, 如同绮丽又可怖的海妖。

“母亲呢？”

青年这么问道, 他缓缓移动到修洛特尔旁边，一只手搭在水池上，似乎是想要上来。

“你问哪个？”

修洛特尔带着微笑，有些不解地歪了下头。

毕竟魁札尔有两个母亲。

魁札尔沉默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在自己的问题后面加了一个字：“母亲们呢？”

“艾斯派普拉特女神正和母神讨论给你做一顶新的羽冠。”

听到他的话，魁札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其实本来他也打算像修洛特尔那样留短发的，但是当他打算把自己的长发剪掉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母神们的一致否定。最后，这个打算也只能不了了之。

打理长发真的很麻烦，要不是修洛特尔承包了他的日常生活，他真的会忍不住把头发剪掉。

想到这里，魁札尔的眼睛看向黑发的少年，忽然，他的眼神定住了。

“怎么了哥哥？”修洛特尔带着微笑歪头问道，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魁札尔伸出手，摸了摸修洛特尔到达肩膀位置的头发，又看了看对方扎起的头发，沉默了。

这时才恍然大悟的修洛特尔摸了摸自己扎起来的头发。他的头发不长不短，后面扎起了一个小揪揪，倒是少了一点乖巧的少年气息，反而更像是刚刚卡在成熟期的坏小子了。

至少比之前短发的样子看上去成熟多了。

魁札尔在心里这么评价道。

修洛特尔放下手，似乎有 点羞涩，“我这样很奇怪吗？哥哥？”

青年收回手，慢慢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看上去更成熟了一些。”他稍稍用力，坐到了修洛特尔旁边，腰腹下的蛇尾微微卷曲，盘踞在水中。

看着自己的尾巴，魁札尔伸出手，弯腰把尾巴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便是他不太喜欢变成羽蛇形态的原因，无论是翅膀还是尾巴，真的都不方便。

但是这个样子也很舒服。

修洛特尔笑了笑，接过对方怀里的尾巴，把尾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拿起放在一边准备好的布，替青年一点一点擦拭着尾巴。

魁札尔任由修洛特尔对自己的尾巴上下其手，自己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其他的地方。

“外面，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在询问完母亲们后，魁札尔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外面的情况上。

早有准备的修洛特尔一边淡定地擦着尾巴，一边回答道：“已经完全变成汪洋了，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开始创造新的世界吧。”

魁札尔沉默起来，他捏了捏鼻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口问道：“说起来，科亚特母神带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心脏。”

嗯？

听到某个词语的青年愣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词语似乎不应该出现在礼物里面。

像是怕他没听清楚一般，修洛特尔保持着微笑，咬字慢而清楚的又重复了一边，“心脏。”

怕魁札尔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心脏，就是母神送给你的礼物。”

无论是魁札尔还是系统，都对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杀、灭世、掏心脏的世界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