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鹤庭在场, 江饮玉也不好直接对萧儒发作,这时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就道:“其实没关系, 我可以进了宗门再让哥替我伐经洗髓,时间还长着呢, 也不急于一时。”
萧儒眉头微挑, 还没来及说话,一旁的江鹤庭就皱眉道:“你确定?要知道入门的门槛都是练气八层, 你现在练气六层,修还虚——”
“哥~”江饮玉默默打断了江鹤庭的话,笑眯眯地托腮道:“萧哥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是故意装成废物的, 这些年我憋了太久了, 区区一个练气八层还是可以达到的。”
江鹤庭眸光闪烁片刻, 似乎有些难, 想了想,他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毕竟萧儒之前说对, 跟海凤阁的比试不可能不参加,宗门三年一次的小秘境试炼的成果基本决定弟子阶段修,也不能不参加。
这么看来,好像也只有江饮玉的伐经洗髓能推迟了。
沉『吟』片刻,江鹤庭道:“这样吧, 我跟海凤阁比试完,若是消耗过, 就小秘境试炼结束后再给饮玉洗髓;若是还有余力,便在之前。”
萧儒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了,笑了笑, 淡淡道:“鹤庭你量力而行就好。”
江鹤庭微笑:“多谢萧师兄关心。”
萧儒默默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前让小瑜在碧玉阁订了包厢,先去用膳吧。别的回来再说。”
江鹤庭从善如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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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阁
晚间的碧玉阁不同于白日,多了几分纸醉金『迷』的靡醉气息,丝竹管弦吹着悠然中带着一丝暧昧的曲调,无数花枝招展的舞娘正在台上跳舞,供宾客赏玩。
不过庄瑜订的包厢是在最高处,关上门,不仅可以远远隔绝楼下的靡靡之音,还能透过打开的窗户居高临下地遍览整个风陵城,时风陵城灯火通,护城河上波光闪闪,化作一条银带蜿蜒出去,极美好。
夜风吹入,包厢内就弥漫着一股清新舒畅的气息。
菜品很快便端了上来,这时萧儒端了一杯酒,给家都敬了一遍,这开始用膳。
吃了一会,庄瑜主动开口道:“萧哥,傅家那边有消息了。”
庄瑜这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除了江鹤庭不太清楚傅家的事,剩下三人都是知道的,之前傅家迟迟没有动静,应该是还没找到江家陷害人的切实证据。
现在是有了?
庄瑜先看了江鹤庭一眼,又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在这讲的,我听说江哥想分家,想必也不会太在意江家那些破事。我就直接说了。这件事牵扯有些广,江哥知道还是更好些。”
江鹤庭怔了怔,便道:“没关系,你说。”
庄瑜点点头,这道:“先前楼冥被江家找的那几个冒充傅家的混混陷害,我就告诉了傅家这事,傅家回去暗中查了好久,到这两日查到一些有力的证据。借着这些证据,我们庄家谢家也都清理查探了一下,发现下人里也有许多江家安『插』的『奸』细。都是跟各家营生账房有关的,江家三房这几年坑了三家不少,想必就是这些『奸』细的手笔了。”
说到这,庄瑜冷冷哼了一声:“自本事不够,就会玩些偷鸡『摸』狗的东西,江三真是恶心。”
江鹤庭听到这,『色』倒是没有太的变化,因他早就知道自那几个叔伯兄弟都是什么德行,刻反而愈发庆幸自想要分家的决定。
倒是萧儒,听了江鹤庭的话便笑了笑:“也未必就只是三房的问题,这件事房恐怕也有参与。”
庄瑜:“什么?!”
萧儒:“先前那个筑基期想暗杀饮玉的杀手,我去查了他的底细,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江鹤庭知道这事,听到跟江饮玉有关,他『色』便沉凝了几分,道:“这人是受三房房指使的?”
萧儒点了点头:“差不差,虽然他们做很谨慎,这种杀手要买通,金额还是太,尤其还需要法宝之类的。只要认真去查,没有查不到的。”
江鹤庭冷声道:“我白了。只可惜现在死无对证,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萧儒:“那可未必。”
庄瑜这时也笑了笑:“这件事没有证据,我们三家那些下人,可都是证据。现在傅家已经联合我们家谢家,把那些下人都圈在了一起,江哥跟那位姓海的比试完脱离江家,我们就可以出手整治江家了。”
江鹤庭闻言,这知道庄瑜要在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意还是想看看他对江家的态度,毕竟这是三家联手要对付江家,真要出事必定是事,庄瑜肯定还是怕他有意,所以没敢隐瞒。
意识到这一点,江鹤庭就点头道:“庄小公子尽管放手去做,那些人那么对饮玉,再怎么样也是他们自活该。”
庄瑜微微一笑:“江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江哥我敬你一杯。”
江鹤庭便同庄瑜喝了一杯。
把话说开之后,气氛便渐渐融洽了起来,每人都多少喝了三五杯。
江鹤庭今天像是心情很好一般,喝了不少酒,出来的时候上微红,脚步已经有些虚浮。
江饮玉主动走上前去,搀扶住了江鹤庭,就道:“哥你喝太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江鹤庭笑了笑,『揉』了『揉』江饮玉的头发:“哥今天高兴,所以都喝了点。没事的。”
江饮玉失笑。
仰起头看向江鹤庭,江饮玉的眸光亮清澈,江鹤庭的眸中满是温醉意,四目相对,两人心头皆是升起一股暖流。
之后,江饮玉便用力把江鹤庭的手臂搭在了自的肩头,扶着人,朝马车走去了。
萧儒三人静静跟在后。
·
回到住处,江饮玉扶着江鹤庭去了自房间,给他安置下了——本来是有新的房间,江鹤庭醉了,很多东西都没来及完全布置好,江饮玉索就让江鹤庭睡自的床。
江鹤庭酒品很好,即便是醉了,也只是笑多了些,人倒是很安静,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身形修长矫健,江饮玉现在个子还没长好,将他扶上床安置好都累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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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取来一盆温水,江饮玉帮江鹤庭擦了脸,又擦了手,正打算把『毛』巾拧干,去把水倒掉。
忽然,江鹤庭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江饮玉被江鹤庭骤然攥住手,不由愣了愣,而江鹤庭这时的力气很,掌心也极热,攥着江饮玉,倒是让江饮玉怎么都挣脱不开了。
无奈,江饮玉只能道:“哥,你放开我,我先去倒水——”
江鹤庭仿佛没听到,只是紧紧攥着江饮玉的手,过了好一会,他哑声喃喃道:“饮玉,哥都以,不到你开窍的那一天了。”
江饮玉怔了一瞬,沉默片刻,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江鹤庭的手背上。
“哥……”江饮玉低声开口,又不知道后该讲什么。
因他从小没有亲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去跟一个真正的亲人相处。
好在江鹤庭说完那句话之后,又像是醉过去了一般,闭着眼歪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
江饮玉就这么半坐在江鹤庭的床边,握着他的手。
这是江饮玉有史以来这么耐心地对待一个人。
到江鹤庭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江饮玉情有些复杂地凝视了片刻江鹤庭沉睡时还带着一点熏然醉意的英俊侧脸,便轻轻抽开自的手,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这是江饮玉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觉,有些愧疚。
他觉自好像抢了旁人的东西。
有些不守舍地关上了江鹤庭的房门,江饮玉正想去院中吹吹风,可一抬头,冷不丁又看到了那一袭令他十分不快的青衣。
江饮玉眸光沉了沉,扭头准备去另外一间客房,被萧儒叫住了。
江饮玉顿住步子,不耐道:“做什么?”
萧儒没有上前,只远远看着他,道:“我很少到鹤庭这么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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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儒笑了一下:“何止是差劲,简直就是白眼狼。你自不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