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上的林芝顿时精神一震,目光抖擞的看向林婳。
“嗯。”林婳道,“今天有考试吗?”
“没有。”谢羲沅应声。
“哦。”因为她妈在旁边,什么宝贝儿啊弟弟啊那些打情骂俏的话完全说不出来,语气也变得比较公式化,听起来甚至带了几分疏离感,“那你好好休息。”
“姐姐只有这句话吗?”谢羲沅道,懒散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
“我今天要走亲戚,没空去找你。”林婳想了想,她停职一周,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便道,“明天过去。”
“等你来了再说吧。”他淡道,语气里充满不屑。
“……”被屡次放鸽子的弟弟,已经不相信姐姐了。但现在也不是说甜言蜜语挽回信任的时候,她妈还坐在她旁边呢。
林婳清了下嗓子,道:“那好,我正在开车,咱们晚点聊。”
林婳刚一挂掉电话,林芝就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别别扭扭的?”
“啊?”
“他也别扭,你也别扭。”
“没有。”林婳解释道,“就是放了他几次鸽子。可是咱又不能只谈恋爱,不还得工作吗?”
“你今天休息啊。”
“这不是去姥姥家嘛。”
“晚上可以去找他玩啊,年轻人不是流行一起跨年吗?”林芝指导道,“谈个恋爱,别那么淡,年轻人的恋爱应该充满激情,热情似火!”
林婳被逗笑,“中老年也可以,要不我给你介绍合适的叔叔,你也激情一下?”
林芝忙道:“别,我现在难得清闲,没事儿出去转转,跟姐妹们打打牌逛逛街不开心吗?干嘛整个男人到身边来闹心。”
车子在小区车库停下,林婳拿出后备箱里的腊肉香肠等林芝自己在家弄的年货。
姥姥在家里望眼欲穿,听到门铃声,赶忙去开门。
姥爷坐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沐浴着冬日暖阳,自己跟自己下棋。
“姥姥。”林婳笑着叫人,一边换鞋一边把脑袋往里探,冲着阳台那边清脆的叫道,“姥爷。”
姥姥看到林婳手里提着一大袋香肠腊肉,道:“弄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慢慢吃呗。”林芝道,“也就过年这阵子才吃。”
下棋的姥爷冷不丁道:“腌制食品吃多了患癌。”
姥姥一脸嫌弃道:“别理那个杠精。”
林婳走到姥爷身旁,坐在他对面,兴致勃勃道:“下一盘?”
“你技术不行。”姥爷否定后,又道,“不过可以玩玩。”
两人一起清理棋盘,重开一局。
林婳在姥姥家待到下午,刚吃过晚餐,她妈就把她往外赶,“行了,年轻人别总窝在家里,去跟你男朋友约会,一起跨年去。”
林婳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左右,距离跨年还有六个小时。
林芝又道:“我今晚就在你姥姥这边睡,你不用回去了。谈恋爱,就是要多待在一起,处久了感情才越来越好,像你这一天到晚忙工作,把人晾一边,还怎么谈。”
“……”当年她被她妈狠狠打压早恋苗头的时候,是万万想不到,家长可以这么极端,以前是灭绝师太,现在是情感专家。
林婳离开姥姥家,出发去S大,她记着谢羲沅上午吐槽的话,没有提前通知他。
每次都是放鸽子,今晚就来个意外惊喜。
等她到S大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
她停好车,准备去男生寝室楼下。走在林荫道上时,几个女生从身边经过,说话声飘入林婳耳中。
“今晚艺术学院的跨年晚会肯定精彩……”
“大校草不是艺术学院的吗,他会不会登台表演?”
“我猜没有,如果有他的表演,一定是头条新闻,早就放出来吸引人了。”
“反正去看看呗,说不定能偶遇到他。”
林婳顿住步,转身跟她们往同一个方向走,来到了学校的大礼堂。
礼堂里面灯火通明、音浪喧嚣,一看就是正在举办晚会。
礼堂外的台阶上,谢羲沅跟几个同学正往下走。里面太闷了,大家出来透透气。
“年年岁岁花相似,节目也雷同。”陈燃感慨。
孟州道:“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年这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在哪儿。”言语间带了几分唏嘘。
楚一帆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他们每人散了一根。谢羲沅一只手抄兜,一只手懒洋洋的接过烟,一直沉默的他,整个人看着兴致恹恹。
楚一帆拿出打火机,把自己的烟点燃后,又主动把打火机递到谢羲沅跟前,还帮他把火点燃了。
百无聊赖四处看的陈燃,目光在某处顿住,“欸,那不是婳姐吗?”
谢羲沅刚把烟放进嘴里,凑到火苗上点燃,听到这话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羊毛外套的林婳。她正在左顾右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谢羲沅当即把烟从嘴里取下,手指掐灭刚燃起的烟头,把烟装进兜里。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谢羲沅双手抄兜,大步下了台阶,把他们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