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边缘, 塞罗斯满腹复杂心,这些心中属于魔王的,属于他自己的, 错综纠葛, 纷『乱』不堪。但他依旧控制不住,又看花海中央,使半身埋在红花之中,翅羽低垂,仿佛正在藏起什么。
塞罗斯心中一动,等安斯艾尔重新换魔王扮展翅飞走,他小心地踏入花海中。一丛开得繁盛的魔界曼陀罗下, 泥土松动, 覆着一层薄薄的防护结界。塞罗斯绕开结界, 斜下挖掘。
他感到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了类似玉质的事物, 于是慢慢把那件事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枚——
光圈。
* * *
嗨呀!掰了光圈真的好开心哦!
安斯艾尔风驰电掣飞营地,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只巡逻的恶魔士兵偶尔发出的细微脚步声。他轻巧落地,一头钻自己的帐篷里。菲尼还乘着酒意呼呼大睡, 安斯艾尔点亮魔法灯,让它悬浮在桌前, 微明的光下,他开始写一封报修犄角的长信。
【挚友阿蒙亲启:】
【久未通信,展信如晤。】
安斯艾尔花了快半个魔法时, 规规整整写完了一封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满篇“help”的求助书信。他折起信纸塞入特殊信封, 再烙印上魔王的火漆印彻底封死,准备明通过专门渠道寄出。以阿蒙的行动力,估计很快就会与他取得联系。
今晚掰光圈的过程异常顺利,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安斯艾尔都不需要再担心光圈的问题。
唯一的遗憾是,他装光圈的空间戒指实在塞不下新的光圈。使光圈的材质还挺特殊的,介于生命和无生命之间,寻常空间戒指根本不容纳,安斯艾尔那枚空间戒指是稀世罕的特例。不过塞了三百多年,终于还是被三千六百五十八个光圈塞满了,光圈三千六百五十九号不得不流落在外。
带营地可会风险,安斯艾尔于是把它埋在安全的花海深处。
安斯艾尔万万想不到,他前脚埋好,后脚就人一记洛阳铲他掘了出来!
盗挖光圈的魔王陛下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到的营地,魔王披风如往日般猎猎飘飞,他的手却始终放在怀中。在他怀里,静静躺着一枚莹润的光圈,刚被掰下来不久,似乎还带着使身上的余温。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绪复杂。
近臣还在帐篷里翘首以盼,他是提心又吊胆,一直踮脚张望着安斯艾尔陛下帐篷的,生怕那个上下一秒就会升起一朵巨型蘑菇云。可是自家陛下半夜就来了,他就不是提心吊胆,几乎是突发心梗好吗!
何?不应该是整夜笙歌吗!
再看看陛下阴沉沉的脸『色』,近臣心里一个咯噔。
不妙啊……这不妙啊!
近臣犹豫再三,出于陛下着想的心,还是吭哧吭哧问了一句。
“陛下……”
他都没来得及问完,陛下直接挥手遣退了他。
近臣:“……”
不妙啊!这绝对不妙啊!
更不妙的是,过了一会儿,银翅龙被无情地团球丢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银亮亮的弧线,“啪”地砸在近臣脸上。
银翅龙与近臣面面相觑。
陛下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就会这样一个人呆着,在此期间,好不要贸然扰。
这不是不妙到极点了吗?!!
清退所龙与人,塞罗斯一个人坐在灯下。光圈已经被擦拭干净,盈盈发光,握在手里甚至是微温的。塞罗斯墨蓝的竖瞳静静注视这枚光圈一会儿,想象它在安斯艾尔头顶闪闪发光的样子。
可真好看……不对!
塞罗斯强行让自己神,不要被杂念干扰。然而他悲哀地发现,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愿把安斯艾尔往坏处想。
但他毕竟是阿斯蒙蒂斯家族出身的魔王,忠诚于魔界的利益。
塞罗斯无论怎么考,无法分辨安斯艾尔的意图,这个使简直像巨大的谜团一样纠葛着他的绪,他来想去,没头绪,后甚至觉得点可恨起来。
他定定看着手中的光圈,半晌,突然张口——
犬齿咬合,抵在光圈上。
使的光圈与恶魔犄角等同,要是这枚光圈还此时在安斯艾尔头顶……
魔王模模糊糊地想。
这轻轻一下,只怕就要哭了。
怀里揣着光圈,魔王陛下忧愁忧一整夜,临近明才勉强睡意。许是绪纷『乱』的缘故,他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安斯艾尔的白发铺在他在卢斯特城的那张暗『色』书桌上,褪去了竖瞳的瞳眸湿润得像夕阳之下的花海,唯独头上的犄角还折『射』着宝石的锐光。
他对他所欲。
他的唇吻过日落般的瞳眸,吻过绯红的尾,后『舔』舐那对小巧的的犄角。窗外,冰结深渊终年的风雪正在不倦呼啸,他筑风雪牢笼,将安斯艾尔留在他的领域里。
生平头一次无心魔王的工作,正事早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他吻着那对角,喃喃说着情话。
【真想永远这样亲吻你的犄角……】
而就在此时,梦境中的安斯艾尔突然接话了。
【可以啊,你甚至随身带着它。】
然后他“啪”的一下就把犄角摘下来了。
【!!!】
……救命!
塞罗斯猛然惊醒,惊魂未定。
这时候,塞罗斯才发觉他就伏在桌前,此刻已经晨光微明。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带来的余悸中,人却根本不他调整心态的机会。帐篷的帘忽然被掀开,困扰他整整一晚、今后还将继续困扰下去的家伙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今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迟到?快点!紧急军情!”
塞罗斯默默看着安斯艾尔,重点是白发和端丽的姿容,这些明明就非常使,简直使了。这样使的样貌,居然功伪装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