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1 / 2)

鼓声迫近都城,堕天使双子各自舒展单片黑翼,风与时空伴驾,他们正在高空中侦查战况。

“听说鼓声会持续十二小时。”阿尔手搭凉棚向下眺望,“今天之前,贝莉,你想象到这场战争会打到如今的地步吗?”

贝莉摇头,不过她的神情更多是嘲讽。

“这么轻易就被打到都城,而且魔王利维现在也不肯露面……他是属乌龟的吗?”

“宽容点,贝莉,不是所有魔王都能像陛下一样的。”

“……你说得对!”

堕天使双子在高空之中抄录了南域部分城防工事的位置,他们敢飞得这么张扬,自然也是跟西域通过气的。按照陛下的意思,他们所描绘的工事图纸,还会交给西域,呈递给魔王塞罗斯。

“也许需要面见西域魔王呢。”贝莉笑道。

“听说是魔王世家。”阿尔眨眨眼。

“那我们可要好好端正姿态,不丢陛下的面子!”

只是双子没能面见魔王塞罗斯,图纸是魔王近臣接收的。看着上面种种详细的标注,近臣多看了一眼这两个外表还是小孩子的堕天使,对东域的人才储备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我会立刻转交给陛下。”近臣收起图纸,言辞客气。双子彼此对视了一眼,稍有疑惑,展翅升空,顺便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觉得有些奇怪,且不说东西域目前的良好关系,单是塞罗斯那个性格,甚至会把他折的小青蛙都收集起来,这种特意送去帮忙的图纸,必然会亲自接收。

除非……

塞罗斯不在营地里?

想到这里,完全是个行动派的安斯艾尔没有多犹豫。任何情况下,战天使都喜欢相信他们的直觉,于是他直接推了下午的会议,直接动身前往前线。

……其实也稍微有些私心。

魔王夕阳色的竖瞳微闪,脑海中闪过藏在抽屉里的收音机。简短客观的新闻之中,安斯艾尔仿佛已经能看到塞罗斯率领大军张扬驰骋于战场的场景。塞罗斯总是很沉静的,稳定得像不会化开的坚冰,他想……

多看看塞罗斯在战场上,肆意燃烧起来的样子。

***

第七深渊大裂缝前,利维的身形摇摇晃晃,魔王的鲜血撒了一地。他瞪视着眼前的另一位魔王,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猜到我布置了后手,没错。”他冷冷而笑,“我确实没打算那么老实,等你把我放走,我会以魔王的名义,在一切可能的渠道上公开安斯艾尔的秘密!”

可是这样的安排被塞罗斯给堵住了,他“只”能告诉塞罗斯。

可是……可是……!

塞罗斯用契约束缚他,就没考虑过违反契约的自身的下场吗?!

面对他的质询,塞罗斯表情平淡。

“契约,说到底,是与世界意志乃至法则签订的不可违逆的条例。”

“在哪一界订立,就受到哪一界意志的监督。你我之间的契约,自然受魔界意志的监督。”

他抬起墨蓝竖瞳。

“你以为阿斯蒙蒂斯家族出了多少代魔王?”

身为魔王,自然与魔界意志最为接近,也作为了解意志之中蕴含的规则。若只是一代魔王,可能只能在自己在位期间,勉强摸索出魔界意志的一点轮廓,可是阿斯蒙蒂斯家族代代魔王,又极为重视家族传承,会将经验与方法记录下来,传给后世。

因此,阿斯蒙蒂斯家族对魔界意志的理解随时间沉积而越发登峰造极。就好比之前卢斯特城频发的雪崩事件,无论如何都调查不出结果来,塞罗斯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因为他心中已经知道,恐怕雪崩与

魔界意志有关。

当然,熟悉不意味着没有代价,他现在能平稳地站着,绝大多数依靠的是个人意志。

利维恍然,他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身体之中似有无数线条在鼓动扭曲,在他身后的裂隙之中,也传来呼应般的鸣叫。

“塞罗斯,我以为只有我一人惯于阴险暗算。”他语气怪异,“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霎时间,怪物蜂拥而出!利维站在这早已安排好的怪物潮水之中张狂大笑,有怪物捧起一定密布虫群与眼睛的诡异冠冕戴在利维头顶。冠冕是先前缴获、被安斯艾尔和塞罗斯联合封印在第七深渊战线上的那顶怪物冠冕,利维戴着它,神情不可一世。

他值得这世间一切的冠冕!魔王的!怪物的!

他是万世万古不动摇的【王】!

看着自以为实现了双重戴冠正得意洋洋的利维,塞罗斯却眸光微沉。

蠢东西。

利维根本没有号令,怪物就疯狂涌出,不知不觉间,利维自己早已沦为棋子了。

怪物受到召唤,从裂隙之中疯狂涌上,第七深渊守卫裂隙的驻兵自然也察觉异常。熟悉的低语又在塞罗斯耳边响起,但是这一次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影响,拖着被契约反噬的身体直接拦在怪物的潮水前。

他相信安斯艾尔会过来,不过遗憾的是,他本想自己迅速解决掉利维,不让已经对公开身份稍微有了一点信心的安斯艾尔再多思虑。中间却涉及怪物,利维成了棋子,也耽搁了他的计划。

这次的怪物潮水几乎都是实力强劲的精兵,饶是如此,利维也依旧不是塞罗斯的对手。

他也在钻契约的空子,让怪物去自主攻击塞罗斯,就不算他先动手。他看着将所有近前怪物全部绞杀的塞罗斯,对方正坚定不移地向他的方向而来,手中深渊之剑黑光泛溢。

利维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不料,他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生长出了触须一样的根系,死死扎入地上。曾经蛰伏体内,为他增加力量的怪物们,此刻正攀爬在他的身体上汲取养分,或者破体而出,完全将他的身体当成了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