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雪刚停了, 外头冷得很,裴野见池敬遥耳朵尖都冻红了,不由拧了拧眉。
他揽着少年半晌, 见对方越哭越厉害, 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索性将人带进了屋。
方才骗池敬遥说裴野不在的那个士兵,这会儿十分愧疚, 想跟着进去朝池敬遥赔个不是,却被杨跃拦下了。
“都怪我, 平日里跟弟兄们开玩笑习惯了,就随口逗了池大夫一句。”那士兵道:“没想到将人给逗哭了。我这个大老粗, 哪里跟池大夫这种精细人打过交道啊?”
杨跃揣着手, 朝他道:“没事,池大夫也未必是被你逗哭的。”
“好端端的,他不为了这个,还能为了什么?”士兵不解道。
“兴许是太久没见裴野了,想他了吧?”杨跃道:“你是没见过,我爹每回回去见着我娘, 我娘都得哭一场,我也不知道有啥好哭的, 啧。”
杨跃说这话时一脸无奈, 士兵没大听明白他这话里隐藏着的信息,当即一脸茫然,心道池大夫见了裴野哭,和杨将军他媳妇见了杨将军哭有啥关系?
这事儿他怎么想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但杨跃不让他进去, 他倒也没硬要进去, 生怕自己笨嘴拙舌, 没将人哄好反倒弄巧成拙了。他想着实在不行等池大夫哭完了,再去朝对方赔个不是。
屋内,池敬遥坐在裴野的榻边,哭了好一会儿。
他这一哭,算是将这段时间来积攒的情绪一股脑都宣泄了出来。
裴野拿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而后便立在旁边看着,又取了两块干净的方帕给他,让他擦眼泪。
池敬遥哭完之后,情绪便渐渐平稳了下来。
这会儿他稍稍冷静了,又有点不大好意思起来。
他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尴尬地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从前七八岁的时候他在裴野面前哭一哭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是半大少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冷吗?”裴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