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得头皮发麻,武子丑道:“雷音达寂,多少年前的事了?”
张疏酒道:“三千年了。现在的仙门后辈,哪听过这个名字?”
何惜金道:“我、我、我都都都不、不、不曾……”
剩余二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张疏酒接着往下念:“雷音达寂因修炼邪典,被一念神步所擒,然擒而不能杀。一念神步遂铸造盘魂定骨针,将其所困。自此之后,邪功散佚。”
“盘魂定骨针……”武子丑看看何惜金。
这刑器之名一出,大家当然会想到一个地方——玉壶仙宗。
张疏酒接着道:“一念神步诛魔有功,为仙门所拥护,遂创立玉壶仙宗。一时之间,投效者众。玉壶仙宗始为仙门之首。”
“如此说来,我们怕是要去一趟玉壶仙宗!”武子丑道。
而何惜金摇头,道:“慢、慢!去、去去司司……”
张疏酒补道:“司天监。”
他说出这句话,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俱是叹息。
武子丑道:“惜金考虑得是。如果此功法真的再现人间,恐怕玉壶仙宗便已经不再可信。但是朝廷如今的战力,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何惜金道:“朝、朝、朝廷有、有有钱!”
“说得对!”三人立刻动身,向司天监而去!
玉壶仙宗。
谢红尘与谢绍冲相顾无言。
一本几乎废弃、毫不起眼的法卷,引动了他的身世之谜。
如果他并非被逃难者丢弃的孩童,那他是谁?
谁会拥有这般天纵英才,无双根骨?
“本宗主要再去一趟司天监。”谢红尘道。
谢绍冲皱眉:“司天监?”
谢红尘道:“她定然还有别的话要说。我要再问一问。”
所以这一天,司天监来了两波贵客。
书房里,何惜金等人刚刚坐下,黄壤正在倒酒呢,外面又有人道...
:“监正、夫人,谢宗主到访。”
“谢……谢谢红尘?”何惜金道。武、张二人也眉峰皱起。
黄壤却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谢宗主到。
四个人一共落座,他见何、张、武三人,显然也意外。
第一秋看看座下宾客,几个看看他,大家都不肯先说话。
黄壤只得道:“谢宗主若不肯先说话,只怕其他人无法相信玉壶仙宗。”
张疏酒问:“谢宗主想要说什么?”
因着黄壤是何惜金的侄女,他们已经习惯将她纳入自己人之列。而监正也不例外。
谢红尘只得道:“如阿壤姑娘所言,我去查看了法卷,发现我的身世,确实存疑。”
他将自己身世的疑点和盘托出,也是个求取信任的意思。
然而何、张、武三人闻听,却个个头皮发麻。
张疏酒顿时觉得杯中酒都不香了。他道:“我等发现,当日五谷坛,刺杀阿壤的刺客,所用功法,是灵魔鬼书。”
“灵魔鬼书?!”这四个字,对于别人可能不熟。
但是,谢红尘再熟悉不过了。
三千年前,玉壶仙宗祖师爷一念神步,正是因为诛杀雷音达寂,这才受仙门拥护,创立玉壶仙宗。
“当年,天魔雷音达寂所修功法。”谢红尘喃喃道。
这种事,即便是他,也只是听说。
三千年,即使对于仙门而言,也太久了。
“正是!”张疏酒道。
监正大人听得明白,忽而问了一句:“灵魔鬼书,是否需要吸食怨念痛苦修炼?”
这次,谢红尘答道:“正是。但此邪典,早就失传。即使是玉壶仙宗的禁阁里也并没有收录。”
张疏酒道:“或有人偶然得知,也说不定。”
第一秋道:“实不相瞒,昨日我等追查一宗幼儿失踪案。发现有人暗暗采集苦主怨气。我等一路追踪,及至玉壶仙宗山门。”
他这话,无疑是为所有事件添了一把火。
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谢红尘身上。
何惜金问:“谢、谢、谢……”
张疏酒道:“谢宗主难道对此事毫无头绪吗?”
谢红尘看向黄壤,黄壤与他对视,许久道:“诸位。当日我与刺客交手,我发现其功法,与……灵璧老祖,颇为相似。”
她不可以一口咬定谢灵璧,因为诸人没有梦外记忆。若不让他们自行查证,自己无凭无据,如何解释?
“谢灵璧?”几人同声道。
谢红尘沉吟许久,道:“我会搜查闇雷峰。”
张疏酒道:“说起来,雷音达寂若真如传说中,被盘魂定骨针所困。那么他现在,是否还在玉壶仙宗?”
众人目光顿时热切,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哪怕是天魔。若能见上一见,只怕也是足以让几人兴奋几夜的。
谢红尘道:“盘魂定骨针所有受刑者,都在罗浮殿。”
他看向黄壤,想起不久之前,黄壤曾对他说过的事。
——她说,自己也被谢灵璧施以盘魂定骨针之刑,囚困十年之久。
他缓缓说:“我会入内寻找,还诸位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