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抬头看着陈潜,神情都要哭出来了。这晚月哭起来陈潜是最没有办法的,自己又不能说话,总是手忙脚乱的哄她半天都不见好。有时晚月难过极了,甚至是会痛骂自己一番。陈潜觉得晚月骂自己倒是无妨,她若是开心自己随她骂。
只是她每次哭的声嘶力竭,喉咙肿痛,陈潜总怕她哭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终于晚月还是没有哭出来,吸了吸鼻子晚月随手在桌子上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茶。陈潜看晚月没有要哭的意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才将将的坐下来,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满手的泥土,刚刚卷起的袖管。
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用手蘸着写过字的茶水已经被晚月一口干了。
“锦艺阁的楼梯年久失修,前几日荣妈妈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到如今都下不来床。”过来一会晚月才缓缓开口,说起锦艺阁那个年久失修的流体,导致荣妈妈腿摔断的事情还气的不行。
“近几日除了要照顾荣妈妈,锦艺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管,绣娘们早课晚课我来看,还要教小绣娘们学绣,店里打杂、客人的问题都要一一解决,时元,我好累啊,原来开个店这么累啊。”
看着晚月略显疲惫的面容,委屈巴巴的神情陈潜不由得一阵心疼,看晚月眼下的乌青,定是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又要处理店里的事情,还要教绣娘们学绣,自己还要熬夜赶制之前客人订过的绣品,难怪她近期都没有过来,再见的时候还这么疲惫。
陈潜也不能帮到晚月什么,甚至是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晚月身边。
今时的桂花都落了,却遗了满园的清香。风吹过晚月的发丝,她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残余的花香。陈潜的小院总能带给她宁静,真是这世间极美好的事物,当然,最美好的莫过于陈潜悠扬淡然的琴声。
“时元,弹琴给我听吧。”
陈潜点点头,走进屋中开始弹奏起一曲。晚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琴声从屋内传来,透过清脆的泥瓦,透过渐凉的花香,透过淡雅的绿茶,一步步走进晚月的心中。
一曲奏毕,晚月走到堂中,抚了抚陈潜的琴。
“时元,弹琴这么难,你如何奏的这样好?”晚月摊开自己的手掌给陈潜看,“你看我这手,能绣出花鸟鱼虫,却弹奏不出高山流水。”
陈潜笑笑,弹琴哪里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当初晚月非缠着自己教她弹琴,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晚月就叫嚷着自己的手拨弦拨的生疼,便再也不弹了。陈潜的琴,是宫中最好的乐师教的,自己没日没夜地学了半年多,才勉强算是在乐师那儿入了门。
“近几日心里烦闷的很,荣妈妈本打算过段时间去京都的钟胥寺进香,如今伤了腿,也是去不了了。我就应了荣妈妈说我替她去,可她非说最近流寇猖獗不准我去,居然挑了阿俊那家伙去,可怜我还没去过京都,还不容易有了机会,却不准我去。时元,京都好玩吗?”
早就知道荣妈妈每年必定有两次去京都的钟胥寺进香,钟胥寺是皇家寺院,人人都说那里的菩萨最是灵验,就连陈潜在京都之时都陪着汪夫人年年去个几次。